“行家!”胖老闆哈哈一笑,隨即手中刀起!卻見片片刀落,卻沒有一絲聲響。一塊塊香脆的鴨皮,就隨著鴨肉一同被片了下來。胖老闆看起來身材很胖,但動作卻出奇的快而精確。
甚至被片下來的鴨肉,還被整整齊齊的擺在了盤裡。看著他片鴨肉,那簡直就是一種視覺享受。可惜的是,他手裡的那把厚重猜到略有些影響到了這種美感。但也正是這把粗曠而普通的菜刀,讓胖師傅的手法中更添了一分豪氣。
“您幾位坐著,我給幾位弄個椒鹽鴨架子去~!”胖師傅三兩下片完了鴨子,哈哈一笑端上盤子。拎著被片空的鴨架子,就下去了。這個時候,汪宗光才呵呵一笑對著侯大盛豎起了大拇指:“老周這人,平日裡傲氣的緊。沒幾個讓他服氣的,剛才能對你講那番話已經是很難得了。小哥看來對廚藝一道,很是有見解啊!”
侯大盛紅著臉,嘿嘿的笑著道:“我在外面,就被人叫廚子。管做飯的。”
“行了,你也別打馬虎眼了。你小子拿槍的時候,可比拿鍋鏟的時候多。”汪宗光哈哈一笑,手指頭點著侯大盛便道:“你的名號,在非洲那塊還是蠻響亮的。喊出來,不少人可都知道。”
侯大盛還能說啥?!明顯汪宗光和陸松,那是一路人。自己這點兒事情想要瞞住他,是不可能的。嘿嘿一笑,侯大盛低下頭去吃那烤鴨卻也沒有再接茬兒。這個時候,汪宗光開啟了桌子上的一瓶酒。
酒看起似乎是自釀的,用著個二鍋頭的瓶子裝著。但瓶子的蓋,是開啟的。
“老頭兒藏了茅臺,連瓶子一起帶估摸要被他逮了。我就用這個瓶子,夾帶了出來。”汪宗光哈哈一笑,給侯老虎倒上了酒:“來~老連長嚐嚐,還是當年那個味兒麼?!老頭兒說,這可是當年出征酒剩下的……”
侯老虎沒有直接喝酒,卻是目光灼灼的看著汪宗光輕聲道:“少了半塊肝,沒了三分之二的胃。你小子還是別喝了。”
然而,侯老虎的話音剛落。汪宗光已經端起酒杯,直接一仰脖子將那杯中酒飲盡!卻見他一亮杯底,對著侯老虎淡淡一笑:“咱們那個連的人,現在活下來的就那麼幾個。您到了我地頭上,我要是一杯不喝能叫那些死去的弟兄們臊死!”
“一杯,就一杯。”侯老虎深深的看了汪宗光一眼,卻是直接舉起了酒瓶子“咕咕咕……”一口就抽乾了那瓶酒!汪宗光見狀,苦笑著道:“您這還是釜底抽薪手段啊,跟當年沒啥區別。”
侯老虎一口氣抽完了那二鍋頭瓶子裡裝的茅臺,端起桌面上的酒杯再一口抽乾給汪宗光亮了個杯底。
“你們這幫小子,一個賽一個的刁滑。老子不給你釜底抽薪,說不準又得鬧著要喝。”侯老虎一抬手起了筷子:“吃飯!”
汪宗光似乎不以為意,哈哈一笑便起筷子便夾了塊烤鴨。然後熟練的放在了麵皮上,三絲裹上沾了甜麵醬就放到了侯老虎的碗裡:“老周是那大飯店出來的人,那會兒為了個服務員姑娘跟副經理幹了一架。開除了,乾脆就自己支起了個灶臺做了老闆。”
“雖然他脾氣不好,見了看不慣的人還是吹鬍子瞪眼摔杯子砸碗。但手上的手藝,卻是好手藝。”汪宗光笑著對侯老虎道:“這大飯店裡的鴨子啊~是越來越不地道了,反而是老周的臭脾性子做出來的鴨子還有那股子味兒。所以啊,這裡也就成了老饕專屬的地兒了。”
侯老虎微微一笑,拿起汪宗光放在碗裡裹著烤鴨的麵皮放進嘴裡。然後點了點頭:“你小子從前在連隊裡,就好口吃的。我還記得你就為了口吃的,都不惜多跑十公里就為了弄點兒青稞讓炊事班的鐵皮給弄點兒粵北點心……”
“現在倒是還喜歡吃,可吃不下了。”汪宗光哈哈一笑,在自己的腹部上做了一個劃拉的手勢:“少了點肝,還沒了一塊胃。現在吃一點就飽,還不能多頓吃。鬧的我現在就吃個味道,可不能和從前似的大蹄膀直接來仨的吃了。”
侯老虎放下了筷子,肅然的看著汪宗光:“雖然我知道你家裡的情況,但作為你的老連長我還是要問一句:有什麼不方便的麼?!”
“能有什麼不方便的……”汪宗光淡淡一笑,對著侯老虎道:“沒了些許肝臟,少了點兒胃。又不是現在就死了,沒取出來的彈片有時候會疼。但這也是沒轍的事兒。”
汪宗光說著,頓了頓笑著道:“老連長,您要是想幫我今兒就多吃點兒。我這吃不上了,你們多吃點兒我看著也舒服。”
侯老虎沒有說話,直接包上了七八塊烤鴨猛的就朝著嘴裡塞:“老闆,給我來三瓶二鍋頭!”
胖老闆應了一聲,隨即端著一盤椒鹽鴨架子放在了桌子上。隨後鑽回櫃檯裡,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三瓶二鍋頭。一把擰開了瓶蓋,侯老虎:“咕嘟~咕嘟~”的就給自己灌下了一瓶。
“好~!!”汪宗光兩眼放光,哈哈一笑開始說起了當年的趣事。比如那會兒某個戰友,第一次上戰場差點兒尿褲子。炮聲一響,內貨直接一個屁股墩就坐地上了。哆嗦了半天沒爬起來,後來還是侯老虎一腳給打他屁股上這傢伙才哆嗦著爬起來的。
說到這些的時候,侯老虎嘴角上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不時的會說一下那個時節,汪宗光又是什麼情況。比如這小子還笑話人家,他也好不到哪兒去。抱著掩體裡的柱子,楞是好一會兒沒撒手。
看著人被揣了,他才一個激靈便要往上衝。好懸沒被越南猴子的機槍給掃了,還是侯老虎手疾眼快一個大腳把他奔開了。不然這貨還沒幹死個猴子,就得永垂不朽了。兩人笑呵呵的說著當年事,侯大盛聽的津津有味。
從前,侯老虎是從來不跟他說這些的。即使是那些侯老虎的戰友,也沒有跟他提起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