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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兩個選擇

暗室內沒有窗戶,點點燭光代替暖陽,希瑤不知時間流逝長短,僅憑來端水送飯的次數評判黑天白日。然而,與世隔絕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獨處的時間令希瑤想通了很多,也接受了很多。

兩枚玉佩相合並的瞬間她穿越到了這裡,要想穿越回去,方法無外乎就在這兩塊玉佩上尋找,沒準再次將兩枚玉佩集齊她就能回去了呢?

異世的穿越者跟現代世界剛出生的嬰兒無異,她看了看囚禁自己的冰柱,又想起楚笙掌間使出的神器功法,這地方肯定是個玄幻神奇的世界。嬰兒尚可以依靠父母成長,那她呢?異世中唯一認識的人只有楚笙了吧…

希瑤嘆息一聲,卻聽見暗室棚頂傳來石板挪動的聲音。這動靜,不是楚笙,楚笙從來都是不徐不疾,且根本不用這麼費勁的挪動石板,她眉頭一皺,登時戒備起來。

石板挪開,明媚陽光灑了一片,一張清秀端莊男子的臉從上面探下來,笑容一如這暖陽,“小丫頭,你可還記得我?”

希瑤一怔,她從未見過這張臉,卻又覺得男子明朗聲音甚是熟悉。

男子見希瑤一臉迷茫不禁又是一笑,“我一猜就是。”他翻身而下,身手敏捷且輕盈,落地後拍了拍手,“那日我去城郊狩獵,見你被衝在河邊,渾身是傷,若不是我相救,恐怕你早是魏家公子的箭下亡魂了。如此論來,你可得叫我一聲恩公。”

“那請問恩公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啊?”希瑤起身走到冰柱前打趣道。

來者又是明朗一笑,一邊緩步往前,一邊道:“我姓瓊,名林,乃是天盛皇朝二皇子,家住據此一里外的天盛宮。”

希瑤驚歎,沒想搭救自己性命之人竟是個皇子,還沒驚訝完,但見瓊林已行至自己面前,兩人間僅隔一道冰柱。

他眸中帶笑,“既是恩公,我當然好人做到底,就再救你一次。”說著便從口袋裡取出一個裝著白色顆粒狀物體的小瓶子。

“這是什麼?”

“玄雲麟,專用於融化堅冰。”他衝希瑤一挑眉,開啟瓶塞,僅傾倒了一點,沾染粉末的冰柱霎時冒出白煙,不消片刻冰柱一軟,瓊林一腳將它踹斷,希瑤便從縫隙裡擠了出來。

“身體還有不適嗎?”瓊林眼帶善意詢問道。

希瑤搖搖頭,“沒有。”就算是有,她想身體裡這股熱氣也應該被暗室的溫度降的一點不剩了吧。

瓊林一笑,“那便隨我上去吧,楚笙還等著呢。”

不等希瑤詢問原因,瓊林便徑直出了暗室,希瑤沒有那樣矯健的身手,是瓊林自上面遞下木梯攀上去的。

出了暗室,兩人隨著長廊行到盡頭,來到一個佈置典雅的小花廳。希瑤大老遠的就看見一身月白長袍的楚笙坐在主椅上,長髮微束,眉眼間是堪比午後日光的慵懶,正跟坐在旁坐的人交談。

瓊林走在希瑤前面,也往花廳內望去,忽得一笑,半分自嘲,半分無奈,“皇子公主無聖諭本是不得出宮,但在天盛宮我是例外。上次救你也是偷跑出來的,想來一段時間內是潛逃不出來了,但又擔心你在楚府的情況,母后說想出宮也並非不可以,只是要找一人監管。”

希瑤不明白瓊林為何要向自己解釋這些,且也沒往深處想,正說著兩人便行到了花廳門前,而那正與楚笙暢談的人便是監管瓊林的人。

坐在側椅上一女子,穿著一襲白粉對襟半袖襦裙,烏髮如漆,頭綰朝陽五鳳髻,上插掛珠桂花象牙鈿花,眉目如畫,如雨打後的翠竹,薄霧微籠的青山,明豔動人。

“這是我皇姐,天盛皇朝長公主,瓊熙。”瓊林側身介紹道。

希瑤從未見過如此美麗之人,原來所謂古香古色的美人真跟電視劇上的沒法比,那典雅氣質果然是生在皇朝才能磨練出來。

座上女子微轉過頭,撇了一眼希瑤,後者才回神,行禮道:“見過瓊熙公主。”

鈿花上掛珠輕響,氣氛突然安靜,一瞬後瓊熙才淡淡回道:“免禮。”

公主的氣勢,果然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啊…

瓊林引她入座,皇家姐弟坐一邊,楚笙在主座,而希瑤則被單獨分到一邊。自方才進來開始,希瑤便覺得總有令人心畏的視線朝自己射來,且見瓊熙公主淡笑風聲的樣子消失後她就才明白,那視線正是由坐在對面的人射出。

她正想著,忽聞楚笙溫聲道:“你身體可好些了?”

“恢復的差不多,只是體溫稍微還是有些燙。”希瑤回道,隨之那股視線更加強烈。

“暗室靜養只是初步,痊癒還需用藥加上功法練習。學會駕馭體內的力量,而不是一味的壓制才是萬全之策。”楚笙解釋道。

話題剛起了頭兒,希瑤還沒等說話,但見坐在旁側的瓊林突然接話道:“所以,你現在有一個選擇,希瑤。”

他十指在膝前交叉疊放,神色斷然,仿似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靜了一會又道:“駕馭力量的途徑有很多種,宮中也好,楚府也罷。然而希瑤只有一個,若讓你選擇,二者之中你更想去哪?”

楚笙唇畔掠過淡笑,又換了種說法:“按理說是二皇子在河邊救你性命,救命之恩自是最大,你應該聽他的。但先前他又將你作為不去赴約的懲罰交付與我,且又是我壓制你體內煞氣靈火,我亦有恩於你不次於箭下相救之恩。可是…最終的定奪全在你,不管你的選擇是何,我們都欣然接受。”

雖然古言繞嘴,但楚笙和瓊林一番解釋下來,她也明白了七八分,換言之,無非就是讓她選擇,今後是要留在楚府還是跟著瓊林進宮。

說什麼她如何選擇他們都會欣然接受,可男子神經有鋼管那麼粗——沒特麼看見座位上的公主就差舉起刀來砍她了嗎!如果眼神能殺人,希瑤相信,她可能已經死了無數回了……

女人的直覺告訴希瑤,公主這廝絕對喜歡楚笙。

“這…”她支吾道,不如何是好,左右選都是得罪人,偏偏這兩位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正當她為難之際,旁側一直沒有發言的瓊熙忽然道:“希瑤姑娘不是被河水衝到南陽嗎,既然醒來為何不回家,不怕家中父母親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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