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哲人說過,人最難的就是了解自己。韓洋也不例外,儘管分析過自己的性格,得出冷靜、縝密、細緻等等特點……但冷漠這個詞彙,卻頭一次被加在自己頭上。
韓洋缺乏熱情。他不是有點事就興致勃勃,充滿好奇心的那種人。他知道自己有點兒壓抑,有先天的性格使然,也有幼年變故的因素。
難道說,壓抑著,壓抑著,心中那點兒熱血已經熄滅,只剩下冰冷的灰燼了嗎?
並不是這樣。
韓洋回憶自己的經歷。從朱雀羽扇覺醒開始,短短一個月,卻過得比一輩子都要波折精彩。他恐懼過,憤怒過,爆發過。血仍未冷,但籠罩在頭頂的陰霾也越來越沉重。
陰霾來自趙長安,來自九卿、來自天工會、警察以及那些無法言陰的,似乎在世界盡頭注視自己的既定命運。
眾生皆苦。韓洋也是其中之一。那些悲慘的女性值得同情,韓洋也付出了同情,以及憤怒。於是,他不顧一切的爆發,攻擊了趙長安,然後拒絕趙長安的一切要求。
韓洋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但總有人要求更多。
比如凌雲。在韓洋自省內心的時候,他已經滔滔不絕講了很多很多。多到,韓洋基本上一句都沒聽清。
“我說!”凌雲終於住了口,他瞪著韓洋,“你不會真在發愣吧?”
“難道是假的?”韓洋問。
“就是說……我剛才都白說了?”凌雲額頭繃起青筋。
“我陰白你的意思。”雖然沒怎麼進耳朵,但凌雲說出什麼?無非是那些中二熱血的言論。韓洋搖搖頭:“我沒有合作的意思。”
“天性薄涼啊。”凌雲吸著氣,用手指著韓洋,“怪不得和趙長安走得那麼近。嘿,你確實該加入九卿!”
“你真這麼想?”韓洋看著他。
“呃……”凌雲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己身負的另一個任務,嘆了口氣:“我是來邀請你加入天工會的。”
“你不是九卿的嗎?而且你能代表天工會?”
“我是天工會安排到九卿的臥底,而且我的確有這個許可權。”凌雲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起來。
“如果天工會都是你這樣的人,我覺得還是不必了。”韓洋說。
“什麼叫我這樣的人?”凌雲大怒,“熱血有錯嗎?正義感有錯嗎?想要守護世界也是錯嗎?”
“都沒錯。”韓洋嘆息,“可惜我不是這樣的人。”
凌雲沒再說話,憤怒的表情一點點冷卻下去。他並不傻,聽懂了韓洋的意思。天工會的宗旨,和韓洋的理念並不符合。
“可你……你也不該加入九卿啊!”良久,凌雲蹦出這麼一句。
“除了天工會和九卿,我就沒地方去了?”韓洋嗤笑。他發展自己越來越喜歡這種笑,不知是心情使然,還是受到了靈羽的傳染。
“韓洋,我勸你一句。”凌雲說:“看來你想當個散人。但現在的形勢就是這樣。九卿和天工會就是兩個磨盤,要麼進來,要麼就被當成邊角料磨成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