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凱瑟息身負軍令,撤是撤不得的,打,又打不過。於是他的三萬人,完美的成為了第二軍團的經驗值。
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傲慢和偏見,總會是邁向毀滅的第一步。
當凱瑟息龜縮在大營之中,目睹了讓他心驚膽顫的對手從深藍森林中蜂擁而出之時,他是絕望的。一度拿起筆,打算寫下遺書,偏偏又想不到周圍有誰能活下來,如果沒人將他的遺書帶回去,那不就白寫了?
於是凱瑟息含著熱淚,帶著僅剩的五千人準備迎接他們最後的宿命。
然而…
凱瑟息感覺自己被羞辱了。
那些可恥的,下賤的未覺醒者,身著純黑鎧甲,邁著大步從自己身前急速行過,甚至連側眼看他的興趣都沒有!
凱瑟息和他的五千人,就像歡送戰士出征的家屬,站在大路兩旁“熱淚盈眶”,其中有對羞辱的不甘,也有對倖存的感動,二者交織錯雜,矛盾不已。
至今,凱瑟息也忘不了,那個騎著四蹄生火的夢魘獸,在自己面前站定了三秒鐘的男人。
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憐憫,有無奈,也有嗤笑,唯獨沒有一個未覺醒者對上位貴族應有的恐懼,尊重和敬畏。
然後?他凱瑟息伯爵竟然無力抬起手中的弓,更無力去張弓搭箭,就那麼站在原地,看那些該死的奎薩斯精靈絕塵而去。
遭遇了精靈生中最大的恥辱後,凱瑟息帶著他的人回到了駐地,越想越氣,越想越不服,他終於下定決心,召集了至今仍跟隨他的手下兵頭子們。
雖然如今大營只有五千多人,奈何凱瑟息的會議室中,還是聚集了不少人。
如果按照奎薩斯的標準來說,此時室內有中隊長二十人,大隊長五人,再加上軍團長凱瑟息,一共二十六名高階幹部,這還沒算各級副職。
按理說,三萬人的軍團,奎薩斯的話會有三十個中隊長,六個大隊長的。
但是凱瑟息眼前的這些高階幹部,以及僅剩五千人的部隊,形成了一種在奎薩斯絕度不可能出現的不和諧。
合著,高階幹部幾乎都沒事,三萬人卻被打成了五千人?死的都是兵?將幾乎沒事?這要是奎薩斯部隊,羞愧而死也活不下去啊。
“諸位,白天的事,你們都怎麼看?”凱瑟息絲毫沒覺得有什麼異樣,甚至眼前的將領班子,讓他有種軍容正盛,一如剛到此地時的錯覺。
一屋子將領默不作聲,他們搞不清楚凱瑟息想幹什麼,給自己找不痛快?孃的了,你個軍團長還不是跟大家一樣,瑟瑟發抖?秋後算賬也不帶這麼玩的。
“我有一個想法。”凱瑟息見眾人不開口,只好自顧說下去,“一個能讓我們飛黃騰達的想法。”
眾人心裡一驚,他孃的,就是為了飛黃騰達才跟著你來這個破地方的,結果呢?騰達倒是沒看出來,小命倒是快飛黃了。
“奎薩斯近衛軍的戰鬥力,想必你們是見識到了。”可不是嘛,三萬人,泡都沒冒一個就剩五千了,加上凱瑟息的前任們…怕不是有個幾萬人沉屍沙場,哪裡還見識不到呢?
“但是!奎薩斯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否則,他們為什麼會對我們視而不見?要知道,奎薩斯人對那個什麼,軍功?還是功勳值的可是視弱珍寶。”
一眾將領顯得有些不耐煩,有什麼事你就說唄?大家現在是一條繩在上的螞蚱,誰還能單飛咋的?就算是雙飛,不也解不開繩兒啊。
“長官。”一箇中隊長猶猶豫豫的開口說道:“會不會是,聯軍的秘密行動奏效了?”
凱瑟息撇了一眼說話的人,不看還好,一看就來氣,雖然對方僅僅是個子爵,奈何人家有個侯爵的爹,想必是有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的訊息吧,想到這裡,凱瑟息心中無奈嘆氣,就這一屋子人,就沒有哪一個沒有爵位的,最低的也有比他凱瑟息爵位還高的爹。
咋樣?不難理解了吧,這就是為啥部隊都打光了,這群人還好好的。
“秘密行動?”凱瑟息真的不知道有什麼秘密行動,偏偏作為軍團長,他又不能表現得什麼都不知道,於是只好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事到如今,大家都已經在同一條船上。既然如此…你就給大家說說吧。也好讓大家心裡有數。”凱瑟息覺得自己賊牛逼,既顯示出了自己也知道,只是礙於上頭的原因不能說,又把實際上自己跟本不知道的東西讓別人說出來,完美!
子爵中隊長顯然還年輕,覺得此時正是顯露自己家世的好時機!於是也沒想太多,說道:“之前我的父親,基多利亞侯爵曾經對我透露過,聯軍高層有針對暴風領斯多姆大公爵的秘密行動!”
在一片吸氣聲中,凱瑟息努力地控制自己,儘量讓自己不要表現出震驚的樣子,斯多姆啊,帝國唯一大公爵,凱瑟息之前也納悶過,就算戰爭贏了,要如何解決大公爵?那可是黑耀近千年近乎無敵的存在。
如今看來,聯軍高層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甚至想直接解決斯多姆大公爵,以達到直接結束戰爭的目的。
那邊子爵中隊長還在滔滔不絕的口沫橫飛,這邊凱瑟息卻在開動腦筋。所謂事出反常即為妖,奎薩斯人無視自己這些人,直接斜出西北,必然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如果以斯多姆大公爵被幹掉為前提呢?凱瑟息調動腦細胞,在腦中形成了一副周邊地圖。
暴風領因為與貴族聯軍全面開戰,它的西南一片一直是在收縮防禦的,也就造成了奎薩斯的西北與暴風領西南共同與黑耀接壤,奎薩斯人如果想支援暴風領,最快的當然是走暴風領東南的官道,其次,就是斜出西北,繞過山地和森林轉向暴風城。
如此看來,對方走的如此之急,是要去支援暴風城?
可是當著自己這些人的面,這麼大搖大擺的行動,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