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事情讓艾米倫麻木,讓記憶模糊,偏偏只有一件事讓他記得無比清楚。
還記得是在某次護衛行動中,手下的一個兄弟幹掉了艾米倫護衛的物件,侮辱了他的妻子,搶走了所有護衛物件所帶的錢財。
在“清理門戶”前,曾經的兄弟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我別無選擇,團長,我別無選擇。”
後來艾米倫知道了,他的妻子孩子全被娜迦抓了去。而被印上了“弒主”標籤的大傭兵團,也只能護衛與強盜都幹了。這個行當,如果失去信譽,那將是很恐怖的事情。
艾米倫不知道娜迦為何要這麼做,也許是在像他展示力量?宣示手段?至今艾米倫也不知道。
所以對穆恩,也就那麼回事吧。江湖上混的久了,也會聽到各種各樣的傳說。他是不信一個未覺醒者敢在當時的怒焰裂谷首都蹦躂,為了帶回同族。
他也不信一地之主會為了幾個牛頭人炮灰親自趕去救援。
他,或者說大部分人相信的,只有好色之徒這四個字罷了。
偏偏奎薩斯人表現出來的那種凝聚力,戰鬥中的意志力,以及對穆恩.布萊克的崇拜程度,讓艾米倫百思不得其解。
都是某個組織的小領導,艾米倫自問做不到,做不到擁有那麼視死如歸,至死仍在高呼為了吾主的手下。
憑什麼呢?據說那些人隸屬於奎薩斯最神秘的組織,軍情九處。可是他們明明都是異族。暗精靈倒也罷了,憑什麼獸人也如此狂熱?
艾米倫感覺,奎薩斯就像盤踞在身旁的噩夢,其中都是瘋狂的瘋子和惡魔,更讓他無奈的是,這惡魔誕生之地,正在由最開始的千把人,向三百萬人口的龐然巨,物發展。
“有意思。”艾米倫搖搖頭,“我沒事想這些幹什麼。總歸,那種大腿我是抱不上的。只要不來干擾我們,隨便吧。”
是啊,隨便吧,奎薩斯商隊護衛軍的戰鬥力,艾米倫不光近距離見識過,還作為對手感受過。只能說…如果來的是奎薩斯近衛軍,那可咋整?據說商隊護衛軍的戰鬥力比近衛軍還是要差一些的。
“團長!”大門被慌忙中顧不得禮儀的下手推開,艾米倫緊皺眉頭。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出去。”
“可是,團長!”
“出去!”
手下狠狠一咬牙,離開房間順手帶上大門,調整呼吸後輕輕敲了三下,“團長,有緊急情況稟報。”
“進來。”
難理解麼?也許吧,就像某些女人一樣,有些人總會做一些看起來並不合理,也並不合適的事情來,宣誓主權以及控制力。
“團長,咱們的地盤突然,亂起來了。”
艾米倫心中咯噔一下,飛驢極力說服他接受那鉅額委託時,他就覺得有些不妙。
偏偏大傭兵團三大勢力,飛驢的影響力並不小。而且艾米倫沒有合適的拒絕理由。金額太大,事太正常,其中必然有貓膩!
如果艾米倫拿出這個理由,不知道他的團長地位還能否保住。
膽小,懦弱,疑心重等一系列帽子扣下來,再加上一個團長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團長了,是一個只想保持現有地位和狀態,不顧兄弟們發財與否的無情人。
他艾米倫就算有直屬於自己的心腹,又有多少人能不受影響一直忠於他呢?
大傭兵團有現在的規模,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艾米倫拉進來的。硬要比方的話,比如副團長小青山,他手下有兩千鐵甲衛士,艾米倫只要搞定小青山,是不是也就等於搞定了兩千鐵甲衛士?
快速發展的同時,這種組織內部的割裂和派系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艾米倫有時候很羨慕,也很佩服那個叫穆恩.布萊克的傢伙。感覺他什麼都沒做,偏偏奎薩斯人奉他為神明,月神化身?切,屁的月神。
“亂起來了?怎麼個亂法?”心中咯噔,面子上卻不能咯噔,否則威嚴何在?
“就是,咱們整片北區突然就亂起來了。”
“他媽的,我讓你說怎麼個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