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很特別。
與楊小開所想象過的完全不同。
既然牽扯到了祭祖,即便說作為接受者的他沒有什麼特定的儀式,只需要坐著等待就行,可祭祖本身應該會存在相應的儀式,比如說舞蹈一類,引發共鳴的東西。
可當實際開始,楊小開發現這些全部都沒有。
主持祭祀的人是族老張一,他站在那標誌著蟻村的圖騰前,唱著類似祭文一般的話語。
而在他的身後,張大則拿著一柄石器,割裂了自己的手指。
即便說石頭存在鋒利,依舊讓看著的楊小開有些抽搐,鈍刀子割肉,還冒出了那麼多血,可想而知。
走到楊小開面前,張大表情嚴肅,將流血的手指分別按在了楊小開被之前骨灰與血液所塗抹過的地方,讓鮮血不斷的滲透進去。
整個過程,沒有說話,一直到後背所有位置全部都塗滿後,張大才走到了一邊。
張大做完一切,口裡念著詞語的張一直接走到了楊小開面前,抬起了他那枯燥的手掌,按在了楊小開的額頭之上。
“偉大的天靈,偉大的地靈,請降福於您的子民,賜予其庇佑。”
簡短的話語,沒有任何多餘的詞彙。
聽著張大的話語,楊小開臉上露著幾分愕然,儀式的簡單,完全可以用簡陋去形容了。
簡直難以想象,這樣簡單的儀式,能夠起到什麼作用。
張一的話語,不僅單薄,就連裡面的情緒都十分的平靜,那就如同在述說一個事實,而不是請求。
這樣的形勢,真的能讓自己得到賜福?祖靈能認可?
就在楊小開滿臉懵逼的時候,此刻中央蟻村騰圖,卻是出現了動靜。
一陣風,不知道那裡吹起來的風,莫名的捲動了蟻村騰圖上掛著的某種不知名毛編織而成的旗,其周圍擺放著的祭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的消失。
隨著這一幕的出現,四周圍的蟻村族民,在這一刻終於做出了祭祀,不,應該說楊小開理解之中應該有的行為,拜倒在地,雙手相抱,如祈如述,不過那些個情緒當中,很顯然有敬畏、更有恐懼,卻沒有緬懷,又或者憧憬一類。
唯有蟻村之長,張一依舊不為所動,不過在他的手指間上,出現了一縷紅色氣息。
氣息沿著混淆著張大血液混合物,緩緩流淌而下,帶著混合物本身開始將那本來不相連,斷開塗抹的給連線了起來,在楊小開軀體之上一點一點的組成了一幅圖案。
圖案形成,那只是吹著的風不在環繞著圖騰,而是來到了楊小開的四周圍,將他環繞。
那風,吹過來時無聲無息,無形無色。
可到楊小開的周圍後,卻是染上了顏色,並且不斷加深,最後變成了可見的,有形的風,將楊小開給包圍了進去。
看著風將楊小開包裹,張一立刻抬起了自己的手,退了開來。
“年輕人,記著堅持的越久,獲得就越多。”
說罷,竟是直接轉身,不在理會祭祀,直接向著房間返回了過去。
張一離開的同時,蟻村所有人也分別站了起來,迅速的返回了自己的屋子,很快整個空地上,只剩下楊小開獨自一個人。
雖然內心萬分詫異蟻村之人的行為,楊小開此刻卻是沒有心思去理會了,因為他感受到了,族老張一所說的痛。
那些個氣息,開始向他身體內部侵染進去,沿著楊小開被塗過混合物的地方,一點點從面板到肌肉,再到骨頭。
那就彷彿沙子在高密度的風吹拂下,直接穿透面板,那種痛,很難形容。
被撕裂,被填充,被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