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房內,陸經年小心翼翼地捧著女人受傷包紮的手指,眼底佈滿心疼和自責。
病房內的室溫分明調得剛好,但他還是無法自抑地感到寒冷,這份寒冷在幾個小時後他對上白岑猛然睜開的雙眼時達到了巔峰,他沉默地看著驚慌失措猛然醒來的女人,聽著她歇斯底里的問話。
“經年,我們的孩子呢?”
將女人攬進懷裡,陸經年輕輕搖了搖頭,就在一瞬間,白岑漂亮的眼睛裡再次淌出了眼淚。
身為母親,怎麼可能不知道孩子到底還在不在自己的身體裡,多心問出這一句的白岑不過是仍有希冀,眼下希冀破滅,白岑徹底脫去了所有力氣。
她止不住渾身發抖,腦子裡不斷回想著被男人折磨的痛苦,還有失去孩子那一瞬間,自己的空虛。
她無意識地呢喃著:“怎麼就沒了呢?”
那麼備受期待的一個小生命,怎麼就化成了血水,從她身體裡離開了呢?
陸經年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他無法代替白岑承受身體的傷痛,他知道言語的安慰對於白岑來說無濟於事,他和女人一樣無助,只因痛哭的是他深愛的女人。
總是無能為力,他反覆地安撫著女人:“沒事的,岑岑,我在,不要怕。”
但女人還是在病床上發抖,她抓著陸經年的手,不停的哽咽著:“我真的好期待他的到來,家裡嬰兒的用品也準備了不少……”
陸經年自然清楚。
白岑回到陸經年身邊的這段時間,兩人每一天都在期待著她肚子裡孩子。從商量孩子的名姓到揣測孩子的長相……
一夜之間,夢想破碎。
那些甜蜜的過去都成了刀子,一刀一刀割著白岑的心臟。
“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剛剛失去孩子的白岑情緒極度不穩定,沒有多久,她變從悲痛轉化成了崩潰的自責:“如果我再跑得快一點,或者再撐得久一點,我是不是就不會失去他了。”
陸經年給不出回答。
他能做的,只是把白岑緊緊攬在懷裡,默默承受著她的所有崩潰。
“岑岑,好好休息,好不好?”陸奶奶為白岑抹去臉上的眼淚,輕聲哄到:“你現在最該做的,應該是照顧好自己才對。”
將陸奶奶的話聽進耳裡,白岑泣不成聲地點了點頭,她埋身進陸經年的懷裡,無聲地哭泣著。
病房內,剩下白岑斷斷續續的哭聲。
見狀,陸奶奶也不好多言。
失去孩子,對於哪個母親來說,都不好受,更何況,白岑對於孩子的期待,任何一個人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