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
溫和的床頭燈照亮了白岑眉睫的輪廓,女人依靠在男人懷裡,睡得十分香甜。
這分靜謐卻被打破了。
一陣忽如其來的嘈雜響徹在原本安靜的房間裡,陸經年被聲音驚醒後,立即拿過了鬧個不停的手機,他打算迅速將電話結束通話,卻在看清來電顯示後,將圖示移到了接聽那欄。
“奶奶。”陸經年刻意壓低了聲線,不願意吵醒身邊已經半夢半醒的白岑,可當老人家疲憊地將話說完時,他不得不輕輕喊醒了朦朦朧朧的白岑。
“奶奶說了什麼?”白岑睡眼迷濛,只瞄到了剛結束通話的來電顯示。
將她攬在懷裡的男人,此時嗓音無比晦澀。
“老爺子,病重了。”
上了年紀的老人,生病不是小事,更何況病重呢?陸老爺子對陸經年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二人果斷的放棄了睡眠時間,朝著陸家宅子的方向趕去。
一路上白岑始終留意著男人的神色,發覺陸經年平直的唇角時,她嘆息著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然而她自己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乏色來,到底是懷了孕的人,她最近的睡意越發濃重了,半夜三更被吵醒,還不得不外出,對於一個孕婦而言,著實算得上是輕微的折磨。
注意到副駕駛上女人的乏色,陸經年低聲安撫到:“先在車上睡一會?到地方在喊你。”
男人是關心則亂,陸家老爺子現在的狀態,晚一分趕到老人面前都有可能出現大問題。白岑沒有心思繼續休息,捏了捏鼻尖,她勉強醒了醒神:“不用,老爺子這事重要。”
見男人在擔憂爺爺的同時仍舊抽出時間來安撫自己,白岑心生微甜,同時也越發堅定了要陪男人度過這一關的決定。
可兩人回到陸宅時,卻被候在門口的管家告知,老爺子已經送去了醫院。等到二人週轉一番到達醫院手術室,手術室已經亮起了手術中的燈牌。
白岑還沒來得及休息片刻,便有人犀利地向著她身邊的男人詢問:“經年,你弟弟呢?”
陸商言的行蹤,陸經年怎麼可能會清楚。他下意識皺了皺眉,剛想將話題扭轉關心關心老爺子的狀況,就聽洛可越發刻薄地開口諷刺到:“老爺子這樣的情況,你們兄弟兩個,一個敢來晚,還有一個甚至連人影都看不見......”
洛可抱著胳膊,寫滿嘲諷的臉入了白岑的眼,讓她差點忍不住開口和洛可爭吵起來。
好在一旁始終沉默的年邁婦人同樣看不下去洛可的態度,沒等她話音落下,陸奶奶已經訓斥出了聲。
“鬧什麼鬧,這是在老爺子手術室外!”柺杖叩擊地面的聲音使手術室外的長廊瞬間靜謐,洛可起初還繼續挑起事端,但陸奶奶投來的凌厲實現,卻令她不得不憤憤地閉上了嘴。
陸奶奶發了話,長廊上沒人敢繼續發聲,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白岑靠在醫院的長椅上,等得險些入眠,才終於聽見手術室裡傳來輕微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