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商言看到白岑生病高燒,還不肯聽他的話吃藥,甚至還急得眼睛都紅了,溼潤了,彷彿隨時都要被吃藥這件事情給逼出眼淚來一樣,心裡驀地就軟了些。
這是跟平時完全不一樣的白岑,陸商言只覺得有一隻小貓咪軟乎乎的爪爪在他心裡撓癢癢,讓他不得不把自己的語氣也跟著放軟下來,不知不覺就沒那麼強勢了起來。但也只是收斂了一下氣場,情態卻還是陸經年那樣的。
“生病就得吃藥……”陸商言思忖許久,也只憋出了這樣一句安慰的話。
“不不……”白岑說什麼也不肯吃藥。頭都被她搖成了小朋友的撥浪鼓,還是聽不進去陸商言的勸說。
最終,高燒的白岑還是因為體力弱了點兒,沒有能夠有足夠的力氣跟陸商言理論,而乖乖地接受了他的連哄帶騙,同意了吃藥。
“這才是我認識的白岑。”陸商言鬆了一口氣,眉眼間的凝鍊讓人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在幾分鐘之前還為了白岑的撒嬌而心軟過的男人。
“生病就得吃藥,來,”陸商言端起了一杯水,又把藥片送到了白岑嘴邊,“快吃藥。”
“想早點兒退燒就趕緊吃了吧。”
見白岑還是遲遲沒有動作,雖然她嘴上說著要吃藥了來著,可是那緊閉著的嘴讓陸商言覺得自己可能又失敗了。
“要我餵你?”陸商言的眼神裡面冰冰冷冷的。不過與其說是和之前判若兩人,更不如說這才是真實的他吧。
暈乎乎的白岑是被眼神給嚇醒的,愣愣的她接過藥片和水,整個都一口給悶下去了。
不過讓陸商言冰冷的神色突然有了一絲異樣,還是因為他看見白岑把水噴出來了。沒見著藥片,估計生吞了吧。
被子上撒了星星點點的水珠,很快便滲透下去了。兩人的衣服也溼了,留下了透明的痕跡。
白岑臉一紅,本來就發燒的她臉更燙了。
“對,對不起……我只是覺得藥片太苦了……唔,一不小心就把水也一起噴了出來。”白岑越說越發小聲,像犯了什麼事兒認錯一樣。
還沒得到回應,她又接著躺下,翻滾起來,嘴裡還唸叨著:“啊,我不要吃藥!”
“藥片好苦啊……”
“夠了!”看著在床上滾個不停的白岑,陸商言只覺得心煩意亂,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啊……我……我又怎麼了?”白岑停倒是停下了,大大的眼睛盯著陸商言,眼睛裡面滿是疑惑。
陸商言一直在隱忍著,他告訴自己不要和一個病患計較這些小事情,這是理智告訴他的。不過他現在對上了那雙澄澈的眸子,瞬間又不那麼想了。
“別鬧了!”和白岑相反的是,陸商言顯得很嚴肅,眉頭緊鎖,一副公事公辦的時候才會有的表情。
白岑眼睛又紅了,像小女孩受了委屈一樣。
“去換衣服。”陸商言眼裡雖是擔憂穿著溼衣服的病號,但是仍然言簡意賅沒有絲毫動容。
“我沒衣服。”
“哦。”
長時間的緘默。兩人四目相對,不知所言……
“行吧,”還是陸商言率先打破了沉寂,他一向都是快節奏的人,不願意拖拖拉拉,“衣櫃裡有新襯衫,自己去換。”
沒過多久,陸商言就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女聲。
“我找不到那一件是新的襯衫,你來幫我好不好?”
“吊牌沒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