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居住小區附近自然是設施齊全的,白岑在貴婦譏誚的眼神中坐上那輛過於鮮豔的玫粉色凱迪拉克,結果開了不過五分鐘,就到了最近的豪華寵物醫院了。
這麼點路也用得著開車麼?白岑抽了抽嘴角,頗為無語。
她這點小動作被貴婦看到了,想著一個卑賤的保姆把她的寶貝狗給弄傷了不說,竟然還還敢這樣不尊重她,頓時橫眉豎眼地要發難,卻被來人打斷了。
“張夫人您好,小粉生病了嗎?”這張夫人是這裡的常客,平常沒事就帶她的貴賓犬小粉來做美容護理,小粉有點小痛小癢了,也都是往這跑。一來二去,醫院裡的護士也都認識她了。
再加上這張夫人雖然有點錢,但整天一副鼻孔朝天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的樣子,醫院的護士醫生都可煩她了,但她可是大客戶,當面還是得賠著一副笑臉。
“哼!”見有人來了,貴婦也懶得和白岑計較了,只是還是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來,略帶鄙夷地說:“小粉今天不順,遇見個賤人,你看看,眼睛這都給抓破了!”
兩人說著進了醫院,白岑懶得搭理她,跟在兩人身後也進去了。
“方醫生呢?”一進門貴婦就問護士,只見護士面帶難色地說:“方醫生現在沒空呢,不如您…”
話還沒說完,貴婦就帶著不容置疑地口吻打斷她:“我就找方醫生,我家小粉一直是他看病的,別人我可放心不過。”
她說著,施施然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顯然是一副非方醫生不可的架勢。
白岑倒是不急,見貴婦坐了下來,她便也坐在沙發上等著,滿臉的淡然,像是來這裡喝茶的一般。
好在不多時,小護士就來請她們了。進了病房,白岑才見到這個方醫生的真面目,他穿著一身白大褂,端坐在辦公桌後,面板極白,帶著些禁慾的清冷。
男人的眼窩很深,鼻子又長得極為優越,頗有些混血的立體感。許是來人驚動了他,他忽地一抬眸,如清潭般悠悠發亮的眼睛帶著奪人心魄的魅力,讓人忍不住就沉溺其中。
白岑連忙別開眼去避開他的眼神。這真是一個好看的男人,她心想,怪不得這張夫人非得找他看病呢。
“什麼問題?”男人的聲音頗為冷淡,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但王夫人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貼上去說道:“方醫生,你看看小粉受傷了,會不會傷到眼睛呀?你趕緊幫它看看!”
她話的意思像是十分焦急,但她掐著嗓子,甜到發膩的嗓音卻半點焦急也無,反而語氣中還隱隱含著興奮。
方霄像是對她的殷勤毫無所覺,只淡淡抬頭看了那貴賓犬的傷口一眼,問道:“怎麼受傷的?”
一說到這貴婦像是才想起來白岑的存在,怒火又有些抑制不住的冒了起來,往白岑看了一眼,瞪著眼睛說道:“還不是那隻狗,看到我家的小粉忽然就撲了上來,真不知道這主人是怎麼管教寵物的。”
方霄聞言這才朝白岑和金毛看來。女人站在一旁,周身帶著優雅的貴氣,只是臉…方霄心中一陣惋惜,臉上卻沒露半分。
但他看向一旁趴在地上低低嗚咽,知道自己做錯事有些不安的金毛身上,他的目光卻微微閃了閃,不過是一瞬即逝,快到旁人都沒有捕捉到這絲異樣。
他這才復又抬頭看了白岑一眼,眼裡帶著審視,不過白岑恰好低頭去安撫金毛了,倒是沒有察覺。
“小粉沒什麼大礙,只是一點皮肉傷,小心一點別碰水就好了。”方霄給貴賓犬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才對貴婦說。
“真的嗎?可是小粉傷到眼睛了誒!”方霄又肯定的說了一遍,貴婦這才勉強地點了點頭,算是放了心。可她一回頭來,對著白岑卻像是剛剛那個溫柔嬌弱的女人不是她一般,嘲諷道:“還好小粉沒事,不然你就等著被開除吧!還不趕緊付錢?”
白岑對貴婦惡劣的態度根本不往心裡去,聞言就伸手掏兜準備拿手機出來付錢。
“額…”她一掏空空如也的口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只是打算帶金毛在小區裡散散步,根本連手機都沒有帶,更別說現金了。
她愣了愣,這才尷尬地說:“我忘記帶手機了,這裡能賒賬麼?”
“什麼?”那貴婦本就看她不順眼,聽她這樣說還以為她是不想給錢才謊稱自己沒帶手機的,迫不及待地諷刺道:“到底是沒帶手機還沒根本就沒錢給?我告訴你你今天不給錢你就別想走!”
白岑剛要解釋,卻聽見身旁的男人開口了:“沒事的,這家醫院陸先生也有投資,你作為陸太太,是不需要付錢的。”
“陸太太?哪個陸太太?”貴婦滿臉驚訝,還有些不敢相信。
“這個小區應該只有一個陸太太。”
“這…我還以為…”她想說這人不是保姆嗎,怎麼會是陸太太呢,但是她還不算太蠢,方霄自然不會騙人,她訕訕地住了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地,煞是有趣。
方霄沒再理她,反而走到金毛旁邊,摸了摸它的頭。金毛像是認識他一般,溫順的蹭了蹭他的褲腳。
“來,我帶你去吃點零食。”他說著進了裡間,白岑見狗狗跟著進去了,既然貴賓犬沒事,她也懶得再理貴婦,便也跟著進去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陸夫人?”金毛舔著男人掌心的零食,這一幕頗為溫馨,但白岑實在好奇,忍不住問道。
“陸經年是我的朋友,我們認識很多年了。”男人許是被金毛可愛到了,本來毫無起伏的聲線此時也染上了些笑意:“以前陸經年出差,這小東西還在我家待過呢。”
說著,他轉過頭來認真的看了她一眼:“他和我提起過你,不過你比我想象中要漂亮很多。”
漂亮?白岑下意識覺得男人是在取笑自己,可他的眼神是那樣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說笑。她心中微微驚訝,手不自覺地撫上了臉頰。
自己臉上帶著傷,他大概是第一個看到自己波瀾不驚,還能說出漂亮這個詞來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