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約定好了賭注,這便要動手,這時候鄭元在想起了什麼,對著田致雨道:“剛才只顧著和他們爭辯,未曾請問兄弟高姓大名?”
田致雨錯愕,實在沒想到當個見證人,自己還得留下姓名,想到眼前這個少年是河北劍社的人,也姓鄭,說不定跟鄭伍秋或者鄭陸秋有什麼親戚關係,便有些不想自報家門。
不過他看到除了鄭元在和司馬田,另外三個人也望著自己,知道無可避免,便說道:“在下田致雨,暫時沒有門派,今晚有幸當你們雙方的見證人,既然你們定了賭注,立了規矩,那便開始吧。”
那邊雙方都朝他施了個禮表示感謝,又回到雙方本身。
“鄭兄弟,是你親自出手,還是你師兄出手?”龍平北問道。
鄭元在剛想站出來,他師兄司馬田拉住他,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什麼,然後看到鄭元在退到司馬田身後,司馬田道:“我師弟年紀尚幼,讓在下來領教一下龍兄弟的高招吧。”
龍平北拔出劍,道:“那就請司馬兄弟賜教了。”
下午的時候田致雨已經見識了龍平北的實力,差不多跟烏力罕持平,此時看司馬田面對龍平北的進攻絲毫不慌亂,不論進退都瀟灑從容,田致雨就知道這個司馬田也是個好手。
可能是因為龍平北下午跟明空的那場大戰消耗過多,此時的身手明顯沒有了下午那樣的犀利,步伐也明顯的較下午時候遲緩一些。
田致雨仔細觀摩二人的交手,腦子裡也在回想他跟烏力罕交手的時候,一招一式的拆解。
他本來以為烏力罕的上中品已經算是高手了,沒想到半天的時間就見到了三個同級別的,那普天之下上中品級別的人應該數量不少了,田致雨不由得有些危機感了。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取得了不小的進步,尤其在殺了鄭陸秋之後,內心有一絲絲的膨脹,心想這個江湖也就這樣吧。
但是前有鄭伍秋的浩然殺氣,後有滿大街的中品,讓田致雨慢慢認識到,這個江湖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不管下午龍平北他們挑釁濟門寺,還是剛才鄭元在約戰龍平北,大家都表現得彬彬有禮,田致雨不由得想到春秋早期的貴族戰爭,心想雖然這個江湖充滿了不確定和危機,看上去武林人士大都不是粗魯之輩,這讓田致雨對這個江湖充滿了好感。
龍平北和司馬田激烈地交戰著,兩個人的劍每一次碰撞,都會在黑暗中摩擦出火花,碰撞產生的清脆的聲響也在黑暗中格外響亮。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的速度明顯都慢了下來,招式也不像剛開始那樣凌厲了。
田致雨一邊看著,一邊琢磨如果是自己,他們的招式應該怎樣破解,從頭看到現在,已經將兩個人的招式全部記了下來,每一個人招式的優勢和劣勢業都瞭然於胸了。
隨著二人一技勢大力沉的出擊,兩隻劍撞擊發出了劇烈的聲響,然後二人分別後退了好幾步,雙雙護住自己的胸口,一邊龍平北的兩個師弟扶助龍平北,那邊鄭元在也扶助了司馬田,都趕忙問怎麼了。
兩個人都調整了一下,司馬田拍了拍鄭元在,示意他不必擔心,然後朝著龍平北拱拱手道:“龍兄弟果然身手不凡,在下佩服,這局咱們講和,你看如何?”
龍平北也還了一個禮,道:“司馬兄弟承讓,平北心服口服,這一局講和。”
雙方未能分出勝負,然後都將目光轉向田致雨,龍平北道:“田兄弟,這一局我們打平了,你可有好的解決辦法?”
田致雨一愣,心想你們打平,我還能怎麼辦?
“二位既然打平了,本身又沒有深仇大恨,要不今日就到這裡,你們握手言和,得饒人處且饒人?”田致雨只得說道。
其實龍平北他們主要目的就是四處挑戰,豎立龍門劍社的威風,跟鄭元在並無深仇大恨,也不想跟他們糾纏,但是鄭元在和他的河北劍社並不這樣想。
龍門劍社崛起的太快了,大有趕超河北劍社的架勢,河北劍社盤踞北方上百年,才有了今天的家大業大,但是龍門劍社不同,他們緊緊花了幾年時間,已經積攢了足夠的資本。
而且跟河北劍社不同的是,龍門劍社並不怎麼理會江湖規矩,他不但跟官府交往過密,而且黑白兩道都敢招惹,所以掌門和執事才會派出幾路弟子分別跟蹤他們,觀察他們每日的所作所為。
鄭元在看田致雨這麼說,馬上發對道:“不行,龍門劍社的人行事太不仗義,豈能就這樣算了,今天必須有個說法。”
龍平北看鄭元在這樣說,乾脆將劍抱在胸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他到底要怎麼辦。
田致雨也有些頭大,說道:“那鄭兄弟你想怎麼辦?”
鄭元在說完也有些猶豫了,既然自己這一方在武功上並不能取勝,按照江湖慣例,自己不能再糾纏不休了,不過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龍門劍社的人離開又實在心有不甘,他想了想,道:“在下願意跟龍門劍社另外一位兄弟切磋一下,如果在下不能取勝,再無二話,此後再不招惹龍門劍社,不知龍兄弟和田兄弟意下如何?”
田致雨看看龍平北和他的兩個師兄弟,見他們並沒有意見,於是說道:“那也好,那就龍門劍社再出一位代表,跟鄭元在兄弟切磋一下,如果鄭元在兄弟取勝,則龍門劍社給濟門寺道歉,如果鄭元在兄弟不能取勝,那麼從今以後,河北劍社的人不能再招惹龍門劍社的人。”
“不對不對,是我們師兄弟不會再招惹龍門劍社的人,我們師兄弟不能代表我們河北劍社,”鄭元在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