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兩個徒弟多點了幾盞燈,翻看田致雨眼睛,又掰開他嘴巴看了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輕聲道:“致雨這是招惹了什麼人?竟然被兩個絕頂高手的內力傷到了。”
“那田公子還有救嗎?”身後的吳敬蓮連忙問道。
神醫又談了一口氣,道:“如果只是被內力傷了五臟六腑,為師還可以用那銀針續命,只是……”
“只是什麼,師父?”吳敬松也有些著急地問到。
神醫搖搖頭,神情裡充滿了愧疚,格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致雨身重劇毒,而且中毒最少有兩個月了。他的五臟六腑也早已被劇毒入侵,怕是為師,也回天乏術了。”
“啊?”兩個徒弟同時驚叫了出來:“是什麼人下的毒?竟然連師父都解不了?”
神醫痛苦地低下頭,輕聲道:“這毒,除了楊九嶺,全天下怕是沒有第二個人能製作出來。”
“楊九嶺?”吳敬蓮道:“就是以前被師父逐出師門的那個楊九嶺嗎?”
神醫點點頭道:“此人用毒,天下無雙,當初老夫看他心術不正,本想極力挽救,可惜他走了歧路,不肯回頭,為師本想殺他以絕後患,最後還是心軟,沒想到最後竟害了田公子。”
吳敬蓮道:“師父,真的就一點辦法沒有了嗎?”
神醫想了想,說道:“楊九嶺用毒,具是最尋常的藥物,這些藥物在老夫手下都是救人良藥,但是一經他手,便成了獨一無二的殺人利器。老夫也曾研究過他下毒的手法,有過一些心得,本以為再難的毒也有辦法,沒想到他現在製毒已經出神入化了。”
吳敬蓮和吳敬松看到田致雨氣息奄奄的樣子,都忍不住哭出聲來。
尤其吳敬蓮,早上的時候還聽田致雨講自己做的實驗,說要努力讓土地生產更多糧食,讓天下沒有飢餓,而且他還幫著師父做了那麼多事情,為什麼這麼好一個人,竟然會是這種下場。
神醫又替田致雨把了脈,感覺他的脈象已經極其微弱,隨時都有停下來的可能,也不再多想,轉身對吳敬蓮道:“敬蓮,你趕緊去拿九轉還神丹,先給致雨服下,不管怎樣,先把他五臟六腑修復好再說。”
“可是師父,九轉還神丹只有三粒了,馮老爺子那邊怎麼辦?”吳敬蓮為難道。
“先不管這麼多了,老爺子那裡由我去解釋,你先趕緊去拿。”
吳敬蓮趕忙轉身,跑著去藥架上取下一個罐子,從裡面取出一粒丹藥,又跑著回來,爬到田致雨跟前,掰開他的嘴,把那藥丸硬塞進了田致雨的嘴裡。
“敬松,去取我的銀針,”神醫又吩咐道。
吳敬松也連忙小跑著取回神醫的銀針,放在了田致雨身邊。
神醫將田致雨上衣脫掉,拿起銀針,先用快針,在他不同的穴道上點著,意在幫他疏通因為真氣攻擊而閉塞的血脈。
等感覺田致雨的身體已經有了一絲絲活力,他又在幾個大穴上紮上行針,不讓他體內血液迴圈太快,阻止體力的流失。
等一切做完,他又喊來吳敬蓮道:“敬蓮,我給你說幾種藥材和分量,你趕緊熬成藥,喂致雨喝下,這樣不消三五日,他的五臟六腑就基本沒什麼問題了。”
吳敬蓮聽師父說了藥材名稱和劑量,連忙就去取藥煎藥。
“敬松,你去尋一些豎直的木材和布條,把致雨的雙手雙腳固定住,別讓他因為疼痛亂動,”神醫又說道。
吳敬松也連忙去照做了。
神醫看著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田致雨,琢磨著楊九嶺的毒到底用了哪些藥材,想了許久才有了一絲絲頭緒。
楊九嶺啊楊九嶺,要說天賦,你是我所有徒弟裡最高的,正因為如此,為師才沒有殺你,誰承想你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不但不治病救人,反而處處為非作歹,惹下了多少禍端?為師一輩子聲名遠播,怕是隻有你這麼一個汙點啊。
神醫想著當年楊九嶺的種種所作所為,又看著田致雨危在旦夕,不由得愁眉不展。
這一夜神醫沒怎麼睡覺,幾乎一直守在田致雨跟前。
等他身體的流血終於止住了,又幫他換了一遍行針,幫他穩定住五臟六腑。一直到黎明時分,看到田致雨終於有了穩定的呼吸,他才吩咐兩個徒弟好生照顧他,自己才去睡了。
吳敬蓮和吳敬松一個幫著他熬湯藥,一個幫著他換布條,等到田致雨脈象平穩,沉沉睡去,二人又去接回烏力罕的屍體,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將他埋葬了。
接下來兩天,神醫不斷地幫他針灸理療,加上湯藥輔佐,本來扭曲的五臟六腑又重歸正位。
“師父,田公子脈象穩定,心跳也沒問題,但是為什麼一直不醒啊?”吳敬蓮焦急地問到。
神醫嘆一口氣道:“他被內力造成的傷害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然而劇毒在內力的作用下加速入侵他的身體,他現在的主要危險是劇毒,一時半會兒很難醒過來了。”
“那師父您想出什麼辦法沒有?”吳敬蓮接著問到。
神醫想了想道:“這兩天為師冥思苦想,倒是有一個辦法,只是還缺少幾幅極稀缺的藥材。”
“什麼藥材啊?我這就去買。”吳敬蓮著急道。
“這幾幅藥材市面上買不到,不過我想馮府應該有,一會兒我去一趟馮府,跟馮老爺子討要一點。”神醫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