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殊這邊和阿昭磨皮,葉守義最猛烈的第一波怒火已經過去了,冷冷盯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葉青程。
“世子殿下請起,如今葉某可受不起殿下一跪!”
葉青程跪著沒動,“請父親息怒”。
“息怒?”
葉守義剛剛下去一點的怒火再次高漲,“我怎麼息怒!她連嫡親的祖母都敢下手!下次是不是就要殺母弒父了!”
“父親,來報喪的人說了,祖母的身體一直不好,此次也是藥石罔靈才不幸病逝,怎會與阿殊相干?”
“不與她相干?母親自大哥出事後,的確一直纏綿病榻,卻也還一直好好的,並無性命之憂,怎的她一回來,就乍然離世?”
“不是她下的手?難道還是她命硬,剋死了大伯一家,姑母一家和未婚夫不夠,還要剋死親祖母麼?”
葉青程閉了閉眼,竭力壓著怒氣和悲涼,“姑母和表妹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乃是長樂公主受了下僕挑唆,動的手,請父親不要這般說阿殊”。
“好,就算你姑母的事與她無干,你伯父呢?你祖母呢?你敢說就一定與她無干?不如你立個誓,以阿殊的生死榮辱為誓,我就信此事與她無干!”
葉青程沉默,葉守義哈地悲聲大笑,“怎麼?你不敢?是的,你不敢!你是最清楚的那個,下手的除了她還有誰!”
“她一直恨母親過於嚴苛,她早就恨不得母親去死!殺盡天下負我人麼!她有什麼不敢的!如今你成了龍子皇孫,她就更沒了顧忌!”
葉青程倏然抬頭,“芳菲從我那偷的兩首小詩是給了父親?”
一九已經查了出來,芳菲並沒有如她所說回了老家,而是不知去向,只她在他身邊伺候多年,只偷了那麼一張紙,做事又極為謹慎,其他的,一時很難查出來。
甚至他也不能百分百肯定事情就一定是芳菲所為。
他之所以直接說芳菲,就是為詐一詐葉守義的話。
果然,葉守義並沒有懷疑,只當他已經查出來了,冷笑道,“怎麼?她有膽子做,還怕人說不成?就算沒有芳菲告密,難道我就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個什麼東西不成?”
葉青程面色一冷,眼中全是冰冷的殺意,竟真是芳菲!
這麼多年來,他看在她是阿殊的貼身大丫鬟的面子上,對她十分厚待,她竟然就這般回報他,還帶累了阿殊!
她偷了那兩首詩送給父親,是不是還順帶說了許多捏造是非的話,讓父親對阿殊進一步加深?
葉青程咬牙,她最好聰明一點,藏的嚴嚴實實的別出來,否則他一定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她這是怕我擋了你的路!殺了母親既解了氣,又能讓我辭官回鄉守孝!再也不能擋你的路,擋她的路!”
“這份殺伐果斷,連我也是要佩服的,我葉守義雖然沒有兒子,卻生了個好女兒好女兒啊!”
葉守義雙目赤紅,俊美瘦削的臉因著狂笑顯出十分的猙獰來,他笑著笑著,卻淌下兩行淚來,“我葉守義的好女兒好女兒啊!”
葉青程沉默聽著葉守義顛來倒去的來回列數著葉青殊的過錯和罪行,發洩著他的怒氣和傷痛。
終於,葉守義終於說累了,頹然用雙手捂住臉控制不住的大聲哽咽了一聲,模糊不清的呢喃著,“母親母親——”
是我對不起你,不但沒能盡孝,反倒因為教女無方,處處教你受委屈受排擠,最後還枉送了性命!
“父親,這次阿殊大難不死,受驚極大,父親有氣單管朝青程發,阿殊那邊,還請父親體貼女兒家顏面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