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忘了,程哥兒無依無靠,不似三子根深葉茂,母妃受寵,外家顯貴,根本不敢撒謊,也根本沒那個能耐在他面前天衣無縫的撒謊!
他根基尚淺,才剛剛入朝,在葉府也只是個義子,沒那麼大的能耐,一說謊,他肯定立即就能查出來!
甚至他在聽的時候,就已經判斷出了,他根本沒有撒謊!
可他卻因著自己一時難以自控的憤怒怨恨就那麼坐視他受傷,甚至坐視他繼續傷害自己!
彭醫正更惶恐了,“皇長孫,皇長孫,已經睡著了——”
德昭帝目光沉沉看向他,睡著了?老東西,是你說錯了,還是朕聽錯了?
“皇長孫,皇長孫,應是,應是從那次臣用藥迫使他睡了一覺後,就沒好好睡過覺,唔,更有可能是,皇長孫從那之後根本就沒睡過覺,更沒好生吃東西”。
“至於,臣上次開的藥,估計更是碰都沒碰,今天受傷大傷元氣,更是心力交瘁,臣剛替皇長孫包紮好不多久,皇長孫,就支撐不住,睡著了”。
大傷元氣,心力交瘁——
他乍一聽說三子做出那樣的事來,尚且傷心絕望,葉青程夾在中間,一邊是生身之父,一邊是恩重如山的義妹,多日不眠不休探訪追查,查出的竟是那樣一個結果,又該是如何的傷心絕望?
那碎片扎的那麼深,他卻連呼痛都不曾,連面上都不見痛楚之色,可見他身為人子,見父親如此荒唐無恥,心中更是煎熬,卻是連說都無法說出口,身體上的痛楚,怕是都未必能感覺到,才會一傷又傷。
他的兒子們沒一個成器的,孫子輩中也沒有出眾的,只剩下一個葉青程,呸,什麼葉青程,是蕭望之,他老蕭家的蕭望之!
他的父皇英明神武,連帶著他的皇兄皇弟們也大多出色。
輪到他,兒子孫子就沒一個能看的,單剩下一個葉——蕭望之,如果再出個萬一,他死後就真的沒臉去見父皇了!
“宣那個什麼扁神醫進宮!”
程哥兒千萬不能有事!
雖然不能提重物,書法不能精進什麼的不影響大局,但還是治好的好。
“皇祖父,扁神醫回鄉探望師父去了”。
這是支國公府對外說的說辭。
“那就遣人去那個扁神醫的家鄉去宣!”
德昭帝瞪眼,“順便把那個扁神醫的師父也宣來!”
宣茗,“……”
等他不遠千里的遣人去扁恆的家鄉,將扁恆和他師父請來,葉青程的手早就痊癒了吧?皇祖父您莫非是想扁神醫再把他的手割開,重新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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