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想起了上輩子與付正民的慘烈結局,或許是多年前葉青程的告誡終於在此時此刻被她聽進了耳中,又或許,支其華是支其華,而不是付正民——
葉青殊見到支其華時,情緒已恢復了平日的平和,笑著和支其華見了禮,叫了聲表哥。
支其華微愣過後,目光在葉青程臉上停留了片刻,才揚起笑看向葉青殊,“都坐吧”。
之前阿殊還讓芳草來傳話請葉青程去“幫她挑鐲子”,明顯還帶著怒氣和怨氣,故意做給他看的。
葉青程不過進去“挑對鐲子”的時間,阿殊就心平氣和的對他開了笑臉。
這份口舌功夫,這份對阿殊的影響力,他只怕是,望塵莫及——
葉青殊吩咐擺膳,笑道,“這還是表哥第一次到我這用早膳呢”。
支其華笑容微頓,這是他第一次在她這用早膳,而葉青程定然不是,否則阿殊不會只提了他。
他幼受庭訓,循規矩,守禮儀,葉青殊雖小,卻到底男女有別,過早或過晚,他都不會來看她。
他與她從小一起長大,視她若親妹妹,現在她反倒與一個認識不過四年的義兄更為親密。
早膳很快擺了上來,葉青程十分自然的親自盛了碗粥給葉青殊,他自己的則是芳圓盛來的。
支其華微微避開目光,不想卻恰恰與葉青程隱含鋒芒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支其華雙瞳微縮,葉青程卻已轉頭看向葉青殊,彷彿剛剛葉青程那銳利的一眼都是他的錯覺。
用早膳期間,葉青殊將去長公主府和遊湖的事說了。
支其華第一次發現葉青殊竟然會一邊用膳一邊說話,自己更是第一次一邊用膳一邊說話,十分不習慣,簡單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葉青殊只當他是因為昨晚的事影響了胃口,沒有在意,加快速度又吃了幾口,也放下了筷子,“我要趕在宣郡王出門前到,兄長你快點”。
支其華覺得不過簡簡單單一頓早膳,葉青殊卻一再重新整理了他的認知,她竟然會開口催促別人用膳!
葉青程卻沒有因為她的催促加快速度,笑道,“不差這一會的功夫,今天見不到衡陽郡王,明天定然是能見到,不必心急”。
“今天說話方便些——”
葉青殊頓住聲音,頹然一嘆,要是長姐在,她想見宣茗,不用她費心,宣茗自動就會巴過來,現在,可就說不準了。
“若是明天也不方便,我去與衡陽郡王說就是,左右我們現在每天都要見面”。
葉青殊這才發覺自己又習慣性的將事情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忘了葉青程早已不是四年前的葉青程,早已可以獨當一面!
她歉意朝葉青程笑了笑,葉青程安撫開口,“不用著急,事情總要一件一件的做,我們有的是時間”。
葉青程說著看向支其華,“安王爺那邊還要表哥多費心”。
支其華點頭,“這個自然”。
葉青殊頹然一嘆,“要是華韶還在京城就好了”。
葉青程眉目微動,葉青殊鬱悶揉了揉額頭,這樣的事,她不可能讓人傳信,更不能指望一個隨時可能會被人抓去煮了的白雪送信。
“姑娘,夫人遣了常嬤嬤來給姑娘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