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其華和支其意候在榮安堂院口,幾人見禮畢,去給支老夫人請安。
支老夫人很喜歡燕陽郡主,拉著她絮絮說了半天,這才對葉青殊道,“阿殊,領著郡王和郡主去無憂苑頑吧,長樂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都不是外人,也不必拘了俗禮,好生樂呵樂呵”。
燕陽郡主到哪兒都會樂呵,宣茗麼,葉青殊瞟了面無表情的宣茗一眼,估計他今天是沒有心情樂呵的!
支國公府一貫行事低調,這一輩又沒有女兒,上一次辦賞花宴還是四年前葉青殊邀請宇文璇及葉府的女孩兒。
宣茗和燕陽郡主都沒見過這棵作支國公府族徽的無憂樹,乍一見自然又是一番驚歎。
宣茗不自覺多打量了葉青殊兩眼,大蕭開國時,支國公府會選址在此地,就是因著這棵無憂樹,後來太祖皇帝更是御賜無憂花作支國公府的族徽。
這樣的院子竟給了外孫女來小住的居所,足見葉青殊在支國公府之受寵。
葉青殊命在無憂樹下襬了席面,她與燕陽郡主一席,宣茗與支其華、支其意一席,離了大約有丈餘的距離,中間隔了一架半人高的四扇美人屏風。
葉青殊剝了一顆草莓遞給燕陽郡主,笑道,“這是我外祖父親自種的,嚐嚐甜不甜”。
燕陽郡主一口包進嘴裡,連連點頭,“甜!好吃!”
葉青殊特意選的最大的一顆遞給她,她偏得一口包了,還一邊吃一邊說話,紅色的汁液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眼看燕陽郡主伸手去抹,葉青殊忙用帕子按了按她嘴角,嗔道,“急什麼,你若是喜歡這裡,喜歡外祖父種的草莓,在這住上幾天也不妨的”。
燕陽郡主眼前一亮,高興道,“真的?我還從來沒在外面住過!”
葉青殊見她全然的小女兒嬌憨可喜之態,不由得露出一個寵溺的笑來,“只要長公主和駙馬同意就好,再嚐嚐這櫻桃,是我剛剛去表哥院子摘的”。
燕陽郡主張嘴含住葉青殊送到她嘴邊的櫻桃,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發愣。
葉青殊揮揮手,“怎麼了?”
燕陽郡主長長嘆了口氣,“阿醜,我要是你就好了!”
葉青殊訝,“嗯?”
燕陽郡主吐出櫻桃核,頹然嘆了口氣,“你又聰明又漂亮,所有人都喜歡你,連兄長都喜歡你!”
她說著這樣的飽含著嫉妒的話,嬌俏的小臉上卻沒有一點嫉妒的神色,有的只是掩不住的寥落和頹然。
她想說的不是她有多漂亮多聰明多討人喜歡,她想說的是自己不漂亮不聰明不討人喜歡——
葉青殊不知道高高在上受盡寵愛的燕陽郡主怎麼會發出這樣的感慨,正要說話,燕陽郡主已經站了起來,伸手將那碟櫻桃端在手中。
“算啦,不說這個了,掃興!我們看魚去!”
她說著一邊往池邊走一邊噗得將櫻桃核吐的滿地都是,“阿醜,你夏天的時候也要請我來玩!我在這裡泡泡腳,兄長總不會不許了!”
葉青殊失笑,“說的像你們長公主府沒有池子似的”。
“一個人泡有什麼意思?哎,阿醜,你表哥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喜歡吃櫻桃?還特意在院子種一棵櫻桃樹?”
葉青殊,“……”
妹妹,“喜歡吃櫻桃到特意在院子裡種櫻桃樹”的大男人就在不遠處坐著哪!
不遠處的支其華微微一笑,對宣茗道,“郡主天真爛漫,令人稱羨”。
宣茗哼,“不及令妹聰慧溫婉,惹人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