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步後,支其華抬頭詫異瞧了葉青殊一眼,葉青殊朝他得意一笑,大大的杏眼眯了起來,直如偷了魚的貓兒。
支其華失笑,下子便慎重了許多,兩人旗鼓相當,一盤棋下了一個多時辰依舊成膠著狀態。
舒氏來時看到的便是兩兄妹各在指尖執了一枚棋子,不但動作相似,連眉宇間的慎重認真也如出一轍。
舒氏看著就不自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石硯、芳草忙俯身行禮。
支其華和葉青殊這才恍然發覺,連忙見禮,舒氏上前按住要起身的葉青殊,嗔道,“都是一家人,那麼多禮做什麼!”
葉青殊就勢蹭了蹭她胳膊,“還是舅母對阿殊最好了!”
舒氏就笑著點點她額頭,“這般嘴甜,舅母不疼阿殊疼誰去?”
葉青殊就格格笑了起來,舒氏摸摸她細膩光滑的臉蛋,眼神往支其華身上飄了飄,“時候不早了,隨我一起去榮安堂用午膳”。
葉青殊十分自然的起身去推支其華,支其華忙道,“阿殊,不用你”。
葉青殊笑道,“這殷勤,阿殊今兒無論如何是要獻的,免得表哥又抱怨阿殊有了義兄忘了表哥”。
支其華搖頭笑笑,也只得隨了她去。
三人一路說笑著出了沁蘭苑,不多久就碰到了支國公和葉青程。
見禮過後,舒氏便挽著葉青殊道,“讓他們爺們先走,我們娘倆在後面慢慢走”。
葉青殊笑著點頭,行禮請支老國公幾人先行。
舒氏看著幾人的背影笑道,“你那義兄倒是有幾分你父親當年的風采”。
“兄長他很好,舅母以後就知道了”。
“那,是義兄好還是表哥好?”
葉青殊不依晃著舒氏胳膊,“舅母也來取笑阿殊!”
舒氏笑著拍拍她的手,“好了好了,舅母不笑你了,過了年,阿殊就十三了,是大姑娘了”。
葉青殊笑著嗯了一聲,舒氏斂起笑,壓低聲音,“阿殊,你與舅母交個底,靈姐兒的親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青靈過了年就十七了,再不許人家,就要惹人非議了。
“長姐經常說她要剪了頭髮做姑子,只是怕母親一時接受不了,要徐徐圖之”。
舒氏驚訝瞪大眼睛,本來她問葉青靈的親事只是個引子,好將話題自然過渡到葉青殊身上,沒想到卻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她十分不喜葉青靈,轉念一想,就覺得定然是小姑娘家的一時抹不開面子,隨口說說。
“小姑娘家家的,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等過段時日就好了,你也多勸著些,這女兒家總是要嫁人生子的,落髮剃度像什麼樣子?”
葉青殊笑笑,沒有接話,舒氏長嘆,“你表哥也是一直嚷著一輩子不成親,你外祖母也不知流了多少的淚,卻也勸不動他”。
“表哥——”
葉青殊頓住話頭,實在不知該如何勸起,只好沉默。
舒氏又拍了拍她的手,嘆道,“這麼多年來,你表哥也只同你親近些,你尋著機會替我好生勸勸他才是,這一直不成家可怎麼是好?”
葉青殊嗯了一聲,認真道,“舅母放心,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勸勸表哥”。
舒氏又嘆了一聲,抽出手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問他,他只咬定了一句,不肯耽誤人家姑娘,不是舅母不自謙,華哥兒如今雖不能走了,但人品氣度放那兒,又有幾個姑娘不願被他耽誤的?可他偏偏就盯著個耽誤說話,你說可不是愁死人了?”
葉青殊衝口問道,“表哥是有意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