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府眾人忙跟著齊聲大喊,“謝皇上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宣旨的馬太監見葉守義只呆呆跪著,並不上前接旨,挑高了眉頭,“葉大人莫不是歡喜傻了?怎的不接旨?”
葉守義這才如夢初醒,膝行上前雙手接過聖旨,轉身交給管家供奉於祠堂,勉強扯著笑道,“勞煩馬公公跑這一趟,還請正廳用茶”。
馬公公笑容滿面,“那咱家就叨擾葉大人了”。
“公公客氣,這邊請”。
馬公公隨著葉守義的步子,笑道,“葉大人真真是深得皇上信任,這春闈主考,眾位大人商議了足有一個月才擇定了葉大人,葉大人年紀輕輕便擔此重任,咱家以後少不得有仰仗葉大人的時候,到時還請葉大人多多提攜才是!”
“馬公公客氣了,葉某力所能及,自是義不容辭”。
馬公公臉上的笑又深了幾分,一副交心的模樣,“說句託大的話,咱家也虛活了這些年歲,在聖上面前也跑了幾年腿,可是還未見過在葉大人這般年紀就能聖上青眼,做上春闈的主考,眾學子的座師的!葉大人日後——”
馬公公說到這,頗有深意朝葉守義一笑,“不可限量啊!”
葉守義聽了這話,嘴角的笑越發僵了幾分,試探問道,“前些日子,葉某上了幾份摺子,不知聖上——”
馬公公笑的越發親切起來,“葉大人才高八斗,一手字更是如行雲流水,皇上見了連連誇讚,贊葉大人字如其人,品質高潔,乃是真正不慕名利的高人隱士!”
這就是看過他辭官的摺子了,那怎的反而將春闈主考這麼重要的事交到了他手上,葉守義有些急了,“那皇上——”
馬公公拍了拍他的手腕,推心置腹語重心長,“葉大人年輕,須知凡事適可而止,否則過猶不及啊!”
這是說自己上摺子辭官乃是邀賞,勸告自己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否則定會惹得皇上大怒?
葉守義有心為自己辯護幾句,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聖旨已下,定無更改之理,這春闈主考,根本容不得他拒絕!
葉老太爺這時才找到了說話的機會,忙笑道,“犬子年輕,日後還需公公多多關照”。
“好說好說”。
葉老太爺大喜,“公公這邊請,這邊請”。
葉守義和葉老太爺陪著馬公公敘了半天話,客客氣氣送走馬公公,葉守仁匆匆趕了回來,父子三人又去祠堂安放聖旨,拜謝祖宗。
之後葉老太爺留飯,飯後父子三人在書房商討了半晌,一直忙到月上中天才回了詠雪院。
詠雪院主屋已是一片漆黑,清冷的月光均勻的鋪滿每個角落,冷清的讓人寒意從腳底慢慢蔓延至頭頂,一如這些年來,支氏對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