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殊點頭,東宮賞花宴還有一個月左右時間,她要弄清楚葉青靈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自是要儘可能的跟著她。
葉青靈沒有發覺葉青殊的心思,一回芍藥大院便高興命芍藥開了小庫房將自己剛學時用的琴找出來,等著晚上回來教葉青殊入門。
中午,葉青殊便在葉青靈閨房的碧紗櫥歇了午覺,下午換了衣裳隨著她一起去了閨學。
葉府的姑娘和哥兒們一樣,都是四歲正式啟蒙,最小的葉青素也到了年紀了,只因為身上的傷沒有來,其他姑娘們都到了。
葉青殊從小性子便孤僻古怪,身子又不好,又兼經常去支國公府小住,功課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因此葉青殊一出現便收穫了數道怪異的目光。
三房嫡次女葉青英首先忍不住刺道,“五妹妹今天竟然來閨學了,真是稀客啊!”
葉青靈淡淡開口,“五妹妹是客,難道四妹妹竟是主了?四妹妹說話可得思量好了才是”。
葉青殊垂目,這就是她的長姐,總是會不動聲色站在她面前,卻從來收穫不了自己半分感謝的長姐。
葉青靈居長,才貌身份又是其他姑娘望塵莫及的,平日姐妹有齟齬難處的,她從來不吝於伸手,在府中姐妹間威望極重。
葉青英雖事事掐尖要強,卻不敢當面反駁葉青靈,悻悻住了口,葉青蘊笑道,“五妹妹也大了,該是時候好好學些東西了,只以後不可再像之前憊懶了”。
葉青靈笑笑,“多謝二妹妹關心了,只阿殊有父親、母親教導,再不過還有我這個長姐,二妹妹有空閒還是多多關心八妹妹才是”。
這是刺她母女苛待葉青素了!
葉青蘊想到父母間的爭吵,母親被奪權禁足,以及那些看著她們母女的異樣目光,恨的扯緊了手中的帕子,“大姐姐這是什麼意思?祖父已有公斷,是那些個奴才惡膽包天,與我什麼相干?”
葉青靈訝,“我說了與二妹妹什麼相干了嗎?八妹妹傷成那般,又是二妹妹嫡親的妹妹,二妹妹難道不該多關心關心?”
葉青殊看著葉青蘊青紅交加的臉色,幾乎要為長姐鼓掌了。
這麼多年來,她對長姐的記憶幾乎只剩下長姐在芍藥叢中嬉戲的那一幕,絕大多數已經模糊,從來不知道長姐竟還有這般伶牙俐齒的時候。
葉青英向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給姐妹添堵的機會,嬌笑著道,“大姐姐說的是,特別是現在大伯母又病了,八妹妹姨娘又早亡,二姐姐可得好好照顧八妹妹才是”。
“這個就不勞四妹妹操心了”。
“妹妹我自然不敢操心大伯母和二姐姐的事,只擔憂著母親的身體,哎喲,大伯母這一病倒,府裡的事可全都壓到了母親身上,中午母親就嚷著頭疼呢!”
眼見葉青英將葉青蘊氣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葉青英的雙生姐姐葉青玉溫聲勸道,“自家姐妹,都少說兩句,花嬤嬤快來了”。
花嬤嬤十分嚴厲,幾個姑娘都怕她,一時都沒了聲音。
葉青靈轉頭對葉青殊道,“阿殊就坐長姐身邊?”
葉青殊搖頭,選了最後靠右的位置,從那裡她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坐在前面最中央的長姐的側臉和她臉上最細微的表情,而不致被人發覺不對。
葉青殊剛坐下不久就發覺一道視線在若有似無的窺探自己,她猛地掉頭看去,卻是小她兩歲的庶妹葉青宜。
葉青靈、葉青殊姐妹都與支氏相似,容貌明豔穠麗,葉青宜則似了她的母親方姨娘,瓜子臉罥煙眉,雖穿著與葉青殊姐妹相同的玫瑰紅萬字流雲妝花小襖和白色挑線裙子,卻顯出與葉青殊姐妹截然不同的楚楚可憐之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