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許了願,曲婠婠對於司宴的心願就十分的好奇,祈願不過就是一種變相的寄託。能不能實現又怎麼會因一盞河燈而定論,都說心誠則靈,許的願不可說,說了就不靈,但是她不信神靈自然也就沒什麼顧慮。
司宴拿著糕點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須臾的思想鬥爭後他還是把糕點放在牙間咬了一口,“願天下再無紛爭,諸事太平。”
“就這個?”曲婠婠驚得下巴都掉了。
司宴又忍著咬了口糕點,“對。”
果然很司宴!
曲婠婠忍不住暗暗失笑,“司宴你難道不知道天下太平不歸河神管嗎?”
花燈節跟中元節並非一種型別,花燈節的成立是為了給還未婚配的少男少女們一種單獨接觸的機會,當然也不限制一些其它活動和純粹前來觀賞花燈的人。
每到這個節日這裡都會有來自四面八方的人,以前看不上別人的男女都可以透過遊街行走的方式來尋找自己心怡之人,若是有暗生情愫又怯於不敢表露的女子便可以用河燈來祈願,自然,也有一些未曾遇到心中良人的女子,也會透過河燈來祈求早日遇到。
聞言,司宴眼中鮮見迷惑,“我也是第一次前來做這種事,不甚清楚,我以為祈願沒有什麼規則便順心而為。”
“首次嘛!那怪不得。”曲婠婠擺出一副頓悟的神情,“其實今夜的河燈是為祈願姻緣之用,我以為你知曉便沒有說,怪我,怪我。”
司宴的手一頓,神情透著幾分不自然,“原是這樣,不過也無礙我並沒有姻緣之書,那卿卿許了什麼?”
她既然知道是姻緣燈就不會和自己一樣去許別的心願,司宴不由的好奇,她的心裡是否也存在點女子該有的情絲。
“我?”
“嗯!”司宴雖然根本看不清她的臉,卻還是固執的沒有將視線移開。
曲婠婠想了想,覺得此時該是為身負血海深仇的人設來找個突破口了,她可不願意讓仇恨這個藉口一直擋住其追逐幸福的道路,只有踹開這塊絆腳石他們才會有機會談情說愛,風花雪月。
曲婠婠突然情緒低落了幾分,眼眸中原本的明亮漸漸被暗淡取而代之,用著一種遺憾而又嚮往的語氣說道,“我祈的願怕是這輩子都無法實現了,其實當我看見你拿著河燈的時候我是很詫異的,因為自從家中出了事後我便一直沒了這份心思。”
“直到那盞河燈出現在我的手中,我才發現原來我也是個看不破情愛的庸俗人,即便心懷著血海深仇,任舊想要擁有一個能伴自己左右的人。”
“司宴你知道嗎?其實我從小就羨慕父親和母親的感情,雖然父親有著幾位夫人可他對母親的情意卻是那麼的深。見不得她流淚,捨不得她傷心,從來不曾下過廚房的人卻甘願洗手作羹湯,就是為了能博她一笑。”
“曾經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我一定要找個像父親那樣貼心懂照顧人的男子相攜一生,若是沒有家變……”
說到此處,曲婠婠低聲抽泣起來。“若是家變大概會是如此吧!司宴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家仇都還未報心中卻還惦念著這種事。”
“滴答”的淚水無聲墜落在桌面,看得司宴驀然心緊,他想伸出手去擦拭她眼角的淚,卻因為看不清她輪廓而遲遲沒有動作。
一個連面目都不能看清的人應該算不得正常人吧!如此美好的她該是由更好的人去珍惜。
白日,得知沐戎心悅她時他是很悶沉,即便是回到了院中心境都不能夠得到片刻的安寧,因為他知道相比於自己,沐戎能給她的是自己不能給予的東西。
他揹負著整個天機門勢必就要承擔更多,擔子多了就會變得身不由己,一旦出現舍和得時就更加無法取捨,
如果她有更好的選擇——
“怎會?在我眼裡你已經很堅強了,你無需刻意的去忽略什麼。仇是要報的,但是你也要好好活著。你不能因為仇恨而放棄所有一切,情愛本就是情理之中,我想這也是你父母也很希望你能為自己活著而非深陷在仇恨中。”
曲婠婠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