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葉搖,影婆娑。
竹林裡,暮執劍起武,招式間夾雜著生澀和不熟練。不時還會停住動作回想動作,一來二去一套簡單的絕世無雙劍法竟用了一炷香時間之久。期間,司晏並無言語,凜然的身子一動不動的望著暮,目光泛著清晨的冰涼,如同天山上化不開的寒雪。
“司晏,我還有些不太熟悉動作,得多多揣摩下。”暮收劍,朝司晏走來。
昨夜和紅袖商量了下竹林之約,為了避免以後宮主失去這個機會她們覺得還是來碰碰運氣,看看司晏是否還有些心督教。
結果很樂觀,司晏並沒有排斥而是很認真的看完了她的招式,暮不知道以前自家宮主在竹林裡是和他如何互動。即是練習劍法應當是不會有多親密的,以至於暮還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將竹林之約全當成一場平常的習武。
“今天可以了,你回去吧!”司晏收回眼。
暮不明白為何突然司晏的語氣一下子就冷了很多,她也不敢多想怕越逗留露出的破綻就越多。
“哦,好。”暮握著劍,轉身朝前走。
行走間,暮總覺得那雙寒冰般的眼睛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讓她頓時有種發毛的感覺,一種寒冷從腳底直冒至她的四肢百骸。
他是不是起疑了?!
暮忐忑不安又琢磨不定。
這還只是開始,從竹林後,無論是練習場還是食堂,司晏的目光就若有若無的如獵鷹般鎖定著暮,似乎在有意識的尋找著突破口。
司晏的表現雖然很隱秘,因為紅袖和暮本來就對司晏存在警惕很快也察覺出了其中異常,匆匆的吃完了飯就早早回了院落。
“大師兄,你今天眼神挺怪。”景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司晏夾菜的筷子在半空中停頓,“哪裡怪?”
“我都見你好幾次偷看樓師妹了。”景嵐附身趴在桌面,也不管上面乾淨與否,很好奇的湊近腦袋不懷好意的笑著問,“大師兄是不是春心蕩漾了?”
司晏擰眉,抬手將他推回對面,“無聊。”
“那你老是盯著人家師妹看幹嘛?”景嵐靠著凳子,滿臉疑惑。
司晏看不清人的面容就算樓卿卿天仙下凡,在他的眼裡也只是一張空白臉,連起碼得輪廓都沒有。短短一月時間要讓他心悅上一個女子怕是有些難度,不過要是樓卿卿的話倒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她確實很容易讓人著迷,無論是性情還是行為舉止,都是那般讓人想要憐惜。
男子嘛!憐惜就了就會很容易產生情意,況且又是樓卿卿那樣的女子,真的一點都不感覺奇怪。
司晏不理會他,垂眸繼續吃著碗裡的菜。
假如說昨天司晏將心底的疑慮消除了,然而今晨懷疑的種子又在他心裡升了起來,而且這一次更加的深重。
一個人也許她能在一段時間發生輕微的改變,但是習慣卻是根深蒂固的,絕世無雙的劍法有一招同青城門的霜華劍法很相似。在浣劍花時,它們的方向都是一模一樣,也就是這一點,他才發現出了不同之處。
以前每次樓卿卿在浣劍花時都習慣性腳步後移一步,如此一來它的招式就相對會比較容易完成,力道也會重些。然則,今早的她卻並沒有那樣做,而是直接原地浣起劍花。
只是這些種種懷疑令他心頭十分煩躁,若是眼前的人不是樓卿卿那真正的樓卿卿去了哪裡?會不會已經出事了。一想到她竟然在天機門中有可能會遭遇不測,司晏就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