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死一樣的安靜。
他的話落了很久,蘇香寒都不曾開口,不是她不想開口而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她之前是想找一個倚靠。找一個能幫助自己在往後的生崖中得以庇護的人,而她確實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素未蒙面父親,可真當這一刻來臨時,她又感覺到了慌亂無措和迷茫。
眼前的人雖是親生父親多年來卻是那麼的陌生,如同路人無二樣,蘇誠遠雖只是名義上的父親對她卻有養育之恩。儘管她心知肚明曲婠婠將會代替她的位置,可她心裡任舊還是將蘇誠遠看著最敬重的父親。
如果……
如果,沒有曲婠婠,如果自己還是毫不知情,那麼現在也不會這般痛苦和不甘心。
但是,她知道了,面對即將要失去的種種她不得不努力的想要挽回。可曲婠婠不是平常人,自己對她做過的事情她豈會善罷甘休?倘若讓她真的當上輕波門門主之位,那麼自己真的就一無所有,無所倚靠了。
“看來,你真的是我父親。”蘇香寒坐回凳上,語氣染著飄渺的傷悲。
“是。”男子點頭,“香寒你放心,為父不會讓你失去輕波門主之位的,一定會護你周全讓你重新拾起當初那份驕傲。”
“你知道的挺多嘛!看來私底下我還真沒被你少監視,說說,你安排了誰在我的身邊,我得好好感謝下。”蘇香寒陰陽怪氣的道。
男子沉吟了會兒,神情忌莫如諱,“這個目前還不能說,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的父親,蘇誠遠他畢竟不是你的父親。待到有一日,曲婠婠同意他的請求那麼你就再無容身之所,而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要快一步採取相應的措施,讓蘇誠遠心甘情願的交出門主之位。”
“你想做什麼?”蘇香寒聽出了些不對勁,下意識的出言警告,“我告訴你,我雖想要門主之位卻並沒有任何心思想要針對父親,你若敢對我父親有何不利,我絕不會放過你。”
“香寒,你誤會了。”男子嘆了口氣,“他對你有養育之恩,我感激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對他不利?”
“那就好。”蘇香寒重重地鬆了口氣。
“我只是在想,該如何幫助你才是最好的辦法。”
蘇香寒聽完隨即陷入了沉默。
從那日的談話裡蘇香寒已經蘇誠遠的決心,尤其是他對曲婠婠那種低三下四的態度,聽得蘇香寒都心疼不已。蘇香寒的心中自己的父親一直都是她前進的標杆,也是她最敬重最崇拜的物件。
蘇誠遠雖淡泊名利,但他的聲望卻在江湖上鼎足而居,這樣的一個人誰會想到他也會有卑微的一面,為有求人原諒甚至將門主之位以低微的姿態雙手奉上的時候。
曲婠婠是他的女兒也是江湖中正道人人忌憚的大魔頭,蘇誠遠能護她,就代表了他所有的態度和立場。想要從他的身上找到突破口是不可能了。
那麼,如此一來,就只能從曲婠婠身上下手。蘇香寒也知道為了不讓輕波門受其連累,一定不能讓曲婠婠同輕波門沾上一點關係,要不然就算她得到了門主之位,也會捲入風波。
而如今,蘇香寒想做的就是找到證據,在天下人的面前證明樓卿卿就是曲婠婠一事,這樣才能對她和天機門還有司宴一個重創,如此也是最好的堪稱一箭三雕之計。
其實從司宴退親一事後,蘇香寒對司宴乃至天機門都有了深仇大恨,輕波門若能在此取而代之,不光報了私仇還能將輕波走上江湖門派第一的寶座,想想都覺得激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