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和風清,遠峰蒼翠綠衣披蓋,仙雲嫋嫋尤似女子掌中輕紗飛沿縈繞,青蔥半腰山間座座雲窗霧閣如筍破土屹立,層巒聳碧,間隔之距錯落有致。
曲婠婠跟在司晏身後她完全無心流連天機門這如畫仙境,流光般的眸子不時打量著四周,將其地勢走向一一牢記於心,尤其是對面相鄰那座山峰頂端高聳重簷碧瓦,上出重霄,其氣勢恢宏可見它屬天機門重地。
重地!
這兩字頓時挑起曲婠婠那根敏感神經,要不是江天華那老頭嚴防死守處處留心曲婠婠必定即刻就想蠢蠢欲試一番,然她此刻卻不得不小心謹慎。
來日方長,不可莽撞。
秘籍要拿,郎君也要,兩者缺誰都肉痛心疼,如今已踏進了天機門難不成還怕沒有機會得逞?
曲婠婠嘴角勾著淺淺笑意,視線重新落在前面欣長的背影,一道清風而過吹拂他束髮在半空中飛舞飄揚似穗條絲絲縷縷都透著絲滑和光澤,白衣墨髮,行走間衣袂翩然,冠絕塵世如雲中仙者。曲婠婠心不由一動,抬起纖纖素手輕輕滑過根根分明的黑髮,絲絲酥癢傳遞掌心簡直撓心撓肝。
“我們天機門因男女弟子各數參半因此住所也是劃分割槽域,你先且安心住下,這三日裡我會負責給你解排寒氣。三日之後……”說到此處司晏驀然停步,轉過身目不斜視的注視著她,“三日後既可解毒,這三日裡有何事你只需找我就好。”
“好,司晏謝謝你。”曲婠婠將手藏於背後巧笑嫣然道。
哎呦喂!
要不是自己收手快差點就被他抓住小動作了。
曲婠婠捻著指腹似乎餘味未褪。
“卿卿,你可還有其他親戚?”司晏淡然回頭繼續前路。
“好似沒有什麼可論親切的人,不瞞你說我自小身體羸弱不常出門父母未曾提及過這方面的事情,這些年來除了自家人與師兄弟也沒有什麼所謂的親人拜訪。其他的大多到來的人都是江湖人士,父母怕有心人會對我不利從未讓他們見過我的面貌,這就是我所知曉的家中情況。”曲婠婠道。
居住仙境也是需要付出些代價,比如臺階太多,路途曲折,哪能比她花楹宮地勢平坦遼闊,百花相伴,潺潺流水,雖不似這天機門仙庭之氣,也是另一番人間煙火的美麗。
“卿卿之事我也略有耳聞,不知現下身體如何?”司晏語氣柔軟幾分。
曲婠婠踩著步伐將一塊小小的石子踢落臺階,小石子滾動兩下掉進了下數三步臺階的夾縫裡,“經過長達十年的調養在兩年前我就與常人無異,說來慚愧我學武亦是兩前年才開始若非家父渡了些內力相助怕是兩年時間連這三腳貓功夫都難以學成。”
曲婠婠思忖著,伸出柔軟的手拉住他衣袖低低的詢問,“司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用。”
“怎會。”司晏停步狹長的眼尾餘光掃了眼拉著自己衣袖的柔荑,順著那纖細的手視線往上,短暫停頓後輕輕的將其拿開,“武功本就不是易事,你身體有恙還能堅持兩年更是難得,說來我們確有一點相似。”
“大師兄好。”
這時路過的小師弟抱拳朝司晏打招呼,目光又怯怯的望向司晏身後的她,曲婠婠朝他嫣然一笑,小師弟麵皮霎時爆紅,“姑……姑娘……好。”
結結巴巴的將一句話落又忙不迭地的拔腿就跑,途中還差點被臺階絆倒,實在可愛有趣得緊。
“司晏,他這是怎麼了?”曲婠婠立正身姿,遙望著小師弟離去方向微咬朱唇捎帶著不諳世事的語氣詢問。
天機門素來門規嚴謹,哪容如此失態。
“大約是餓了吧!”司晏看了眼小師弟那道似被鬼攆的背影輕描淡寫的回了句。
“原來是這樣,竟然餓到了這種地步好可憐,那……司晏你餓嗎?”曲婠婠挑著蔥白指尖,嘴角嗜著揶揄笑意語氣卻極為憐憫。
“暫且不餓。”
兩人繼續前行,兜兜轉轉,眼看著距離司晏的住所已有不短的距離曲婠婠心漸起躁意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