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傳自天竺,但是中土佛教經過千年演變,已經漸漸脫離了原有的桎梏,發成中原大地自己的佛教,光明正大,氣勢醇厚。
而天竺的佛本教,雖然秉承了初代佛祖釋迦牟尼的渡濟世人的宗主,但是武學上面,還是古時一樣,以龍象為尊,分為兩大派,娜迦流派和靈象流派。
天竺的龍,實為娜迦巨蛇,在恆河水底棲息,吞人食獸,陰狠邪戾,而本代天竺雷音寺之主,就是娜迦流派走出的高徒,傳聞他修成如來金身佛陀相,而他的坐騎,就是一隻修煉到了君臨佛陀境的娜迦。
此人雖說是佛門之主,但是行為也如同娜迦毒蛇,表面上慈悲為懷,暗地裡陰狠刁鑽,無惡不作,他手下的弟子,也大多是如此,據說已經有了奪天竺王而代之的意圖。
而且和娜迦流派相左的靈象流派受其打壓,已漸漸有了沒落之相,想來不過一二十年,天竺就沒有靈象派別。
此次他派遣他手下的大弟子怯達羅來中原,也是包藏禍心,禍亂中原。
鍾離九冷笑不已,此人獨霸天竺,小看天下,不知道我中原臥虎藏龍,區區娜迦梵文鎖而已,我中原隨手可解之人,不下五個。
當然,此人更不知道惡人自有惡人磨。
“你的另外一個弟子,被我的護衛砍去頭顱,屍身都餵了我大江裡的魚兒,這個弟子,空有文殊法相,練了一層皮,沒有取到真經,今天就算能逃得一命,也要留下點東西!”
鍾離九自酌自飲,自言自語,遠處戰場中的形勢,隨著一聲慘叫,也逐漸分明。
“啊!”
怯達羅痛呼聲中,身上鮮血四射,又被鐵凌霜凌空一腳踹在背上,人如一塊頑石,撞在碎石地上,一路翻滾著向鍾離九這邊滾來。
幾十年修煉出來的銅皮鐵骨也沒了作用,被碎石擦出道道傷口,依稀還能聽到骨頭碎裂的咔咔聲。
鐵凌霜雖然佔了上風,但身體受傷也頗重,一腳踹出,凌空翻身中,手中勉強維持的勝邪劍時間已到,悄然散去,她勁氣也猛然一鬆,險些站不穩。
不過殺性上頭,對自己的傷勢不管不顧,勉強穩住身體,強行提起血氣,追著翻滾著的怯達羅,刀刃寒光四溢,顯然還是要砍頭斷腰。
“呃。”
怯達羅又翻滾了幾下,終於趴在了鍾離九面前一丈多遠的地方,渾身聖袍碎成破布,傷痕遍佈,脖頸後面,四道猙獰的傷口險些撕裂後背,這自然是刀氣化作的虎頭的功勞。
他掙扎的爬了起來,臉上鼻子嘴巴已經滿是血跡,最為突出的是左眼睛,鮮血噴射,夾雜著碎肉,不知道如何被鐵凌霜挖出了眼睛,現在只有右眼了,成了一隻獨眼毒蛇。
怯達羅剛勉強站起身來,鐵凌霜凌空躍至,長刀沒有任何花俏脫手而出,直至貫穿他的左肩之下,把他釘死在地上。
渾身爬滿了金色梵文,劇痛刺體,但鐵凌霜早已習慣了痛苦,不管不顧,她早就看到了鍾離九,此刻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看了他一眼,隨後走到怯達羅身旁,瞄了眼地上的裂紋,眉頭一皺。
此刻,鍾離九也看向那到裂紋。
本來攀爬不知的漆黑紋路,鍾離九都阻攔不住,此刻卻停了下來,而他就正好停在了怯達羅躺著的地方,裂紋堪堪碰觸到他的左臂,隨即停下。
鍾離九面無表情。
這自然不是裂紋怕了怯達羅或者鐵凌霜。
而是,那個吹糖人的老頭,在一炷香之前,就已經準確的預測到了此戰的結果,所以,停在這戰場的終點。
“未卜先知?真的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