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松脂如雨,如同洪水奔湧,這得要多少石,多少鬥,多少桶,多少缸,多少鈞的松脂,才能瞬間包裹整座城,才會形成這麼大一塊琥珀,包裹一座城這麼大的琥珀!把一城的人活生生困死在裡面的琥珀。
而且,恐怕也不是一般普通的樹汁松脂就能凝固一座巨城,這裡面絕對還有兇人施以莫大的法力才有可能。
這座琥珀之城,每一座石頭做的屋子都很漂亮,風格各異,但都是美輪美奐,牆上繪著漂亮的壁畫,讓我感覺像是仙境一般,但是這仙境卻染了血。
血溶進琥珀,整座城,包裹整座城這麼大的琥珀,到處都是一絲絲,一縷縷的鮮血,天長日久,浸染的鮮血還在琥珀裡緩緩流動,形成這一絲絲,一縷縷如同一束束,一蓬蓬血色蠶絲在大風中散亂飄揚的軌跡。
連這城裡的人,跟以前我見過的人都不太一樣,每個人的背上都有一對半開半合的貝殼,貝殼像一對翅膀,上面還有漂亮之極的花紋,但是所有人都浸在絲絲縷縷的血絲當中。
一座宮殿前面,一個精靈一樣的少女,打著赤足,淨白如玉,膚如凝脂,身裹白霧輕紗在蝴蝶群中穿梭,身段輕盈,背後一對五彩蝶翼流光溢彩,翩翩起舞,精靈少女手捧一顆龍眼大小的珍珠,媚眼如絲,又顯得無比聖潔。
但是這少女卻瞬間被凝固了!最後也浸染在絲絲縷縷,散亂飛揚的血絲當中。
這場景讓我震驚到無以復加,刻骨銘心到生死難忘,我的心真的很痛!
在這麼一座漂亮之極的琥珀之城裡,卻是一場天災突降!
也許是天災吧,也許不是人禍,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哪怕我連自己都不相信,因為每條街,每個角落,都可以看到劇烈打鬥過的痕跡。
每個人都在奔逃,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瀕死的絕望,張大的嘴,驚恐的眼神,扭曲的臉,掙扎的手腳,傷口還在噴濺的血滴,每一個細節都如此清晰!
琥珀之城裡,所有人,時間,空間都已經凝固,但是不知道多少歲月過去,琥珀裡所有人的血還在異常緩慢,但是卻時刻不停的朝四周浸染,最後化為絲絲縷縷的血絲,縈繞在整塊一城座這麼大的琥珀裡面,最後變成一座血珀之城。
這座血珀之城,讓人望而生畏,觸目驚心。
“啊,那是!海底血珀之城!”
“你是海底守墓人!竟然是監守海底蚌族活死人的海底守墓人,晦氣,真他娘晦氣!”
“哼,就算本尊今日放過這小子,天帝也不會饒了他的,敢和天帝搶未來的西王母,這小子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你去吧!”
“老子去也,但這小子膽敢和天帝搶西王母,這等褻瀆神靈的行為,真是罪大惡極,罄竹難書,別的神再來,老子可攔不住!”
說話間,六目佛頭像一隻烏龜,把頭一縮,縮排棉花雲裡面,幾點閃爍,朝著天邊飛走。
“我去,這都什麼啊,我怎麼就和天帝搶西王母了!我可真沒有啊!這種罪恐怕比孫悟空鬧天宮的罪還大啊,我這副小身板,那可抗不住這比天還大的罪啊!”
我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在奔騰,蒼天啊大地啊,哪位仙女姐姐給我出這口氣啊,天雷滾滾啊,雷得我外焦裡嫩。
“我真沒有和天帝搶西王母的意思!我去,雲芳除了漂亮點,怎麼也看不出她會是未來的西王母啊!”
“住嘴,小子,你闖下這比天還大的禍,我也不能再留你在這世上了!”
“混蛋範瘋子,小爺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非得把小爺給逼死麼?”
“小子,這世間容不下你!這就是你的命,你就認了吧!”
說話間,範瘋子的青竹杖瞬間變大變長,變得比一顆萬年古樹還要大。
青竹杖從我頭頂罩下來,這回就算我的雙腿有龍魂附體,也動彈不了。
“混蛋範瘋子,小爺犯下這天大的罪過,拿一根破竹子來鎮壓小爺,小爺也太沒面了,你好歹搬座山來呀!”
“小爺遲早會出來的!”
老子寧死不屈。
“小子,這裡是雷元境,你就老老實實在這待著吧,好好留得自己的小命,老子將來還有用。”
在雜亂的時間破碎的聲音裡面,我的腦後隱隱約約傳來範瘋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