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陽光照耀在叢林之中,鳥兒站在枝頭上嘰嘰喳喳的亂叫。
一切都是那樣的平和與美好。
山間的林蔭小道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緩緩行駛著,幾名衣衫樸素的青年,三三兩兩的分散在馬車的周圍,一邊打趣聊天一邊趕路。
頭前的馬車行駛的很緩慢,因為車上裝載著一個沉重而古怪的大爐子。
爐子上雕刻著七七八八奇怪的文字與圖案,是在這個介面上從未出現過的。
後面的馬車裝飾很是華貴,那精雕細刻的車棚彰顯著古典歐式的風範,車棚的框架都是罕見的楠木,那包裹車身的布料也都比較昂貴,就連門簾上的吊墜,都是那種提純過的精銅。
李燕北端坐在馬車之中,平靜的臉龐泛著淡淡的紅暈。一旁的菲奧娜靠著車窗支起下巴,看似是在觀賞著四周的風景,其實妙目總是偷偷的掃著李燕北緊閉雙目的臉龐。
雖然她面色依舊如平常般的冷淡,但是雙目之中還是透露出了絲絲疑惑。
出門這半個月以來的經歷,讓她對眼前的廢物男爵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從穿過瘟疫肆虐的城鎮,再到直奔斯坦斯伯爵的府邸,眼前這個被整個帝國罵做廢物的男爵,臉上始終是這樣一種淡漠。
哪怕是見到那與弗拉德基米爾大公爵一個等級的阿薩邁特公爵,他都沒有露出半分惶恐與驚訝。
他好似就是一潭止水,又好似山巔上的一塊磐石。
面對那彈彈手指便能將他化作灰煙的超級強者,他始終是不卑不亢,從容自若。舉手投足間盡顯輕描淡寫,應對辯答時皆是談笑風生。
這樣的氣度,就算是家族那些超級強者都不曾具備。
要知道,在阿薩邁特公爵的面前,恐怕菲利普大統領那種恐怖的強者都要謹言慎行的。
盯著李燕北那張平常的不能再過平常的臉,菲奧娜輕輕的咬了咬嘴唇。
她實在是有些想不通,這樣一個男子,怎麼會被冠上廢物之名的。
尤其是他還有這樣一手絕世的醫術。
那可是拯救了數千病患的醫術,那可是讓一個大公國轉危為安的醫術,那可是三階醫師慕斯目瞪口呆的醫術,那可是連阿薩邁特公爵單膝跪地感謝的醫術。
想到這些,菲奧娜略有些迷茫。
其實看到阿薩邁特公爵與屬下齊齊跪下行禮的那一刻,她內心的震驚是無以言表的。
她真的沒有想到,這樣一名強者會屈尊下跪,以最高的禮節去感謝這個曾經淪為整個大陸笑柄的男爵大人。
這可是連希卡利親王都沒有享受過的待遇,這可是與弗拉德基米爾大公爵分庭抗禮的人物!
她甚至自己偷偷想過,若是阿薩邁特大公爵知道了男爵大人的身份,那臉上將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不過說到身份,菲奧娜的疑惑更加多了幾分。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羅伊大人始終不肯表明身份,還特意告誡阿薩邁特公爵不要追查他的身份,否則便會罷手任由阿薩邁特公國自生自滅。
想到這些,菲奧娜內心深處更加感到迷茫。
不過縱使男爵大人給她的震驚再多,她也實在是沒有想到男爵大人會拒絕阿薩邁特公爵那足以敵國的財寶,只是要了一輛足以供他休息的馬車。
羅伊男爵是什麼人?
那可是愛財如命的小氣鬼。
在菲奧娜的心中,李燕北是連一枚銅板都不會放棄的人。
他居然會拒絕那足以讓公爵等級動容的財富,這簡直是如同天方夜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