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法沙的突然出現讓林中的局勢徹底倒向一邊,雖然劍葉石不喜歡花法沙並且時刻警惕著他,但如今兩國利益捆綁在一起,此時他們自然是一邊的。
“姜長鳴呢。”
花法沙沒有看向劍葉石,很顯然在他眼中劍葉石不值得用正眼相看。
劍葉石很是不爽,但面對實力遠強於自己的花法沙,他的不滿一文不值。
“剛離開。”劍葉石言簡意賅地說道,面對花法沙他不願多說一個字。
花法沙不屑地冷哼一聲,絲毫不掩飾心中的輕蔑,道:“連個人都捉不住,難不成你們草堂養的都是酒囊飯袋?”
“你——”
竹桃的城府可沒有師兄那麼深,她如何能忍花法沙言語上的侮辱,要不是劍葉石暗暗拉住她的手腕,只怕她當場就要說回去。
花法沙雖是看不起草堂,但卻也不會蠢到與草堂堂主夫婦發生衝突。見劍葉石還算識大體,花法沙近乎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你二人還不快去追姜長鳴?”
劍葉石用餘光恨恨地瞟了花法沙一眼,隨後默默地向著古林北面走去,可當他來到七郎身前時,七郎卻再次抬起巨劍擋住他的去路。
“我說了,你們不能過去。”七郎依然面無表情地說道。
見七郎依然不依不饒,劍葉石不僅眉頭微皺。他像是看著一個傻子一般地看著七郎,心道這人難道就如此不識時務?面對自己強硬一些也就算了,如今面對天樞強者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這到底是傻還是勇。
“素聞七先生孤勇,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說話的人是花法沙,不過說這句話時他是面帶微笑,像是看著說要征服世界的孩童一般。
面對花法沙的戲謔,七郎沒有任何反應,依然橫劍擋住劍葉石。
花法沙越看越覺得有趣,道:“七先生想攔住他們二人,難不成還想攔住我?”
七郎淡定地說道:“我說了,你們不能過去。”
花法沙漸漸將笑容收起,用著不屑的語氣說道:“就憑你一人如何攔著我們?呵,螳臂擋車!”
“要想過去,除非我死。”七郎的語氣像是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可花法沙卻沒心思去理會這些,他冷冷地說道:“好!那便送你一程!”
七郎沒有任何遲疑,他揮動著巨劍向敵人殺去!
雖然面對的只有花法沙、劍葉石以及竹桃三人,但這三人的實力卻可抵於千軍萬馬!當七郎提劍刺向他三人時,頗有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之壯烈!這股勇往直前的決心、那股視死如歸的勇氣,竟是讓劍葉石露出一絲深深的疑惑——
此這舉無異於飛蛾撲火,難道這人就如此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可七郎卻壓根沒考慮這些,他的眼中只有一件他必須完成的事情——接應姜長鳴是三師兄交代自己的事情,若要姜長鳴順利回到長安,那他就必須擋住眼前這三人!受人之託終人之事,怎能因花法沙的出現而退卻?這不是吾之所為!
七郎義無反顧地向敵人衝去,他胸中戰意十足!
與此同時,手中的八方知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一般發出‘嗡嗡’之聲,如同戰士的低吟。
面對巨劍的細微變化,七郎不自覺地看了八方知,並將其握的更緊!
花法沙眼神在此時竟有了絲絲變化,因為他發現七郎首先選擇的目標不是劍葉石也不是竹桃,而是自己!在他眼中七郎此舉無異於以卵擊石,但七郎仍不顧一切地刺向自己,這份孤勇之氣倒著實令人欣賞與讚歎。
既是不畏生死,那本國師便使出全力一擊來面對你吧,這也算是對勇者最後的尊重……
花法沙很快地便做出了決定。只見他面色一沉,體內的天地之息迅速流轉並聚於雙掌,只待七郎攜劍而至!
劍葉石眉頭緊鎖,與表面的平靜截然相反,此刻他的內心掀起萬重浪!一方面他是惋惜於即將滅亡的七郎,一方面七郎的行為不禁讓他回憶起當年面對閣主時的那股毫無反抗之力的壓迫感。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再去面對天樞大宗師,但當他看見被自己視為命中宿敵的七郎做出如此選擇時,他的確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七郎手中的巨劍眼看就要觸碰到花法沙的軀體,但誰也不認為七郎能傷及一名天樞強者,除了七郎外的三人都在等待飛蛾被烈火燒成灰燼的那一刻。可就在此時,林中忽然飛出一把油傘!油傘如同射出的箭羽一般徑直飛向七郎,未等七郎看清飛向自己的到底是何物時,他便感到手腕一震,而後隨著一聲‘嗡——’的聲音傳入耳中,他手中的巨劍像是撞擊到堅硬無比的玄鐵一般,險些從手中脫落。
眾人皆為這突如其來的聲響一驚,循聲望去,只見一把殘破、凋零的油傘落在地上,除了傘把尚且完好外,原本精美的傘面此時已慘不忍睹。
看到這把油傘,眾人皆知是誰來了,可環視一圈後,卻仍沒有發現那人的蹤影。
對於這人與女相的關係,劍葉石倒是略知一二。雖不知她為何要出手阻攔七郎,但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大可不必遮遮掩掩。只聽劍葉石對著古林高聲喊道——
“文和公子,來都來了,又為何不早早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