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弘在天微明之時已經完全暈迷過去,南宮鑰想起他英姿颯爽地執劍動作,他帶著涼意似笑非笑的樣子,攬著她從排排屋脊上飛掠過時天上的那輪圓月,想起他說他有一個欣賞的人,也許還有那麼一點喜歡,只是那姑娘不喜歡他。
鼻子有些發酸,他這麼好,那姑娘怎麼就不喜歡他呢,真是沒有眼力。她要救了他,然後他才有機會去印證自己的真心,也才能讓那個姑娘喜歡上他。
她覺得喜歡他的姑娘一定很多,也不知道是怎樣一個女子入了他的眼,她真心希望那位姑娘能夠珍惜,她也希望澤弘真的能許那姑娘一生一世一雙人。
杯舉村已在眼前,那個石碑上穿了一個洞,從村子裡吹出來的風透過洞口時發出“嗚嗚”的聲音,配合著這黑氣壓頂的勢頭,真是詭異極了。
孟贏還沒進去手心裡已經起了一層冰冷的汗,他使勁捏了捏手,看著同樣緊張的南宮鑰,輕輕撥出一口氣:“確定好了?”
南宮鑰回頭看他,慎重地點了點頭。
其實對於金書他也是勢在必得,孟贏深深嘆了一口氣:“那就走吧。”
從二人一腳跨入那條長滿雜草的小路開始便吹起了一陣大過一陣陰冷的風,直吹得二人睜不開眼睛。
逆著風勉強順著昨日的路走上了一個時辰找到了頭一日澤弘暈倒的地方,孟贏緊緊拉住南宮鑰,警惕道:“怨氣比昨日還要大。”
他看著空氣中游走的黑色氣息,屏神感應,向著黑氣遊動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南宮鑰能感覺到孟贏早已溼透了的手心,想到他這是陪著她在冒險,心中一暖,瞬間將孟贏在她心中的位置提升了二個檔次。
“到了。”孟贏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處高低不平的地:“就在那裡,我們趕快吧。”
又回頭看了看她:“我昨日說的話你可記住了,還有,師傅給你那個護身符是孟焦教還輝煌之時教中的一位才能撥尖的祖師爺所制,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南宮鑰緊緊握住孟贏牽住她的那隻手:“師兄,我不會有事,我們都不會有事。”
她看不見在村子裡遊走的黑色氣息,也看不見從那處高低不平的土地下噴湧而出的黑色戾氣。孟贏沒打算與她細說,只緊緊握住她的手點了點頭。
挑開孟贏所指的那處一看,地下被掩沒的是一片倒塌的腐爛建築,二人費力地拔草,露出下面早已與泥土化作一起的爛木頭與被風化得殘破不堪的石磚,除去雜草與蔓藤的地方盡是殘亙斷壁。
孟贏喘著氣停下手,開啟水囊喝了一口。看了眼仍在奮力拔草的南宮鑰喊了她一聲,她應聲回頭,臉上掛著亮晶晶的汗珠。
“這地方不是普通的村民房屋,能建在城外多半都是用來盯著快要收成的蔬果的臨時小屋,搭個木屋子都不大可能,更何況是石磚房,這裡應該是別有用途的。”
南宮鑰疑惑道:“難道是用來祭祀神明的?”
孟贏點點頭:“有可能。”
那時候信奉神明的村子特別多,有的村子甚至專門修建了供奉神明的神社、神樓、神廟之類用來保佑豐收。而據說在這個村子裡前前後後出過好幾個擁有異能的神衹使者。
“可若是神明,怎麼會是那種……?”南宮鑰更加疑惑。
孟贏將水囊掛在腰間,彎腰拔身邊的一棵小樹,那棵樹看起來小,沒想還很難拔,孟贏一下沒有撥出來,便使勁再一拔。
這一次他用了全力,那棵小樹被拔出來的根莖居然長至一丈。這樹是拔出來了,可連帶著它四周的磚石都紛紛鬆動搖晃起來。
突然之間,腳下的碎石開始往下掉落,孟贏暗道不好,向後躍去。他剛剛站定便見著先前站的位置已“嘩啦啦”地垮了一大片。
等動靜漸停,二人慢慢靠過去,低頭看了一眼那黑黝黝深不見底的一個大洞,抬起頭來面面相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