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站在宋薄暮身後緊張的嚥了咽口水，他低頭看到宋薄暮垂在身側的手微攥成拳，分明是在忍耐。
白九曦閉上眼深吸了一口，突然伸出雙手攀上了宋薄暮的雙肩，一把掀起了自己的頭紗。
四目相對，深邃的桃花眼裡遍佈驚愕。
宋薄暮被這猝不及防地變化嚇得後退，差點摔倒，白九曦卻按住了他的肩膀，飛快踮起腳尖抬頭在他臉側蹭了一下。
白色的頭紗一晃而過，白九曦便已經重新穩穩後臺站定了。
宋薄暮抬眼看向白九曦的，感覺到了白九曦凌亂的呼吸節奏。
臉頰上似乎還殘存著一絲熾熱的感覺，宋薄暮薄唇緊抿，抬手抹了一下臉側，大拇指外側，沾上了些許嫣紅。
臺下的老人家們笑著說著恭喜的話，誰也沒看到臺上新人的慌張和他們眼底的混亂。
最後的環節總算結束，白九曦忙拉著袁沅去更衣室換禮服，準備出去敬酒。
袁沅看著白九曦被蹭掉了一點口紅的嘴唇，不懷好意地笑道：“白九曦，沒看出來，你剛才那架勢……嘖嘖嘖，說，你這婚到底是為什麼結的？沒感情還這麼親密？”
白九曦這會兒心跳還有些亂，她推開了袁沅，說道：“你別瞎鬧，剛才是做給我奶奶的老朋友們看到地嗎，總不能新郎新娘僵持在臺上，讓你們看個寂寞？”
袁沅撇嘴，並不相信白九曦。
白九曦換了敬酒的紅色旗袍，袁沅幫她重新梳頭，問道：“宋家怎麼只來了三個人？我聽你奶奶的意思，他們故意的？”
白九曦正在塗口紅，聽到之後滿不在乎地說道：“我本來也沒指望他們來，不來搗亂就是最好的。不過……也的確冷清了點。”
袁沅點頭，然後低頭笑道：“那個宋薄暮，還挺帥的！一會兒你們要是洞房花燭可怎麼辦？”
白九曦垂眸淺笑，一會兒敬酒結束，肯定是各回各家，哪裡來的洞房花燭。
但是白九曦沒想到，她連酒都沒能敬完。
她換好衣服回到宴會廳，才發現廳堂裡的人幾乎都不見了，只剩下了小江和江阿姨，還有林南，宋薄暮在。
宋薄暮坐在之前宋蕊坐著的位置上，聽到腳步聲便抬頭看了過來。
白九曦皺了皺眉，拉過小江問道：“人呢？”
江雅無奈道：“都走了……奶奶有點生氣，說，說……”
“說什麼？”
林南幸災樂禍地回道：“你奶奶讓你們趕緊去把離婚證領了。”
江雅忙解釋道：“剛才你婆婆接了個工作電話，就立刻走了。你小姑子和小叔子也走了，奶奶生氣，乾脆和其他幾位一起走了，走之前，撂了這句話給你。”
這純粹是賭氣。
白九曦揉了揉額頭，一轉頭便看到宋薄暮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他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仍然是先前的黑色西裝。
“今天的事情抱歉，我……”
白九曦急忙擋在了宋薄暮面前，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和你沒關係，你母親想走，你自己也料想不到的……小江他們不知道情況，你和我這麼生分，他們會發現的。”
白九曦說完，臉頰微燙地放下了手，若無其事地對著宋薄暮笑了下。
宋薄暮微怔，轉身走了兩步，卻又停住，轉身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酒杯。
“還，敬酒嗎？雖然，只有兩個賓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