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隊的領隊高聲喊道,十幾個穿著制服的殯儀隊員,扶著傅震霆的靈柩,靈柩慢慢地下落,即將埋入黃土。
第一抔黃土撒在靈柩上的時候,傅家的老老少少,包括傅慕笛安晨等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在默默地哭泣。
當第二抔黃土撒向靈柩了時候,傅遠遠突然大喊了一聲,
“爸爸!”
眾人抬頭一看,只見莫森穿著一套黑色的西服,直推著輪椅走了過來,輪椅上坐著的正是傅北琛本人,男人戴著墨鏡,外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麼會這樣!”
“他是傅北琛嗎?”
“他怎麼在做輪椅,難道他的腿瘸了嗎?”
人群裡傳來密密麻麻的議論聲,眾人都盯著傅北琛眼睛不看移動,這個在濱市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坐輪椅了,就連傅家的人,都不敢相信。
剛才殯儀隊長還在質疑,為什麼這個傅家的現任總裁,傅家老爺子曾經最寵愛的孫子,怎麼沒有過來送傅家老爺子一程呢?
在眾人的注視下,傅北琛的手裡抓了一把土,往傅家老爺子的靈柩上撒去,黃土如同一片片塵埃,在深秋的季節裡慢慢地灑落在木質的棺材上。
傅家老爺子走了,連同他對傅北琛造成的傷害和愛都帶走了。
這個如師如父的男人在生命的彌留之際未曾留下之言片語,只是悄無生息的走了,給他留下了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
男人的眼角有淚水落下,只是因為戴著墨鏡,沒人看見他的表情,
“爸爸!這段時間你去哪裡了!”
終於見到傅北琛了,傅遠遠抑制不住激動,跑到了傅北琛跟前,趴在了男人的腿上,此時此刻,他的傅爸爸不再是高大威猛,反而坐在了輪椅上,和他個子一般高。
……
男人沒有說話,雙手摟住傅遠遠的腦袋,把小傢伙攬入懷裡,眼睛裡卻在流淚,他沒想到這個可愛的小傢伙沒有跟初夏回M國,再次見到傅遠遠,傅北琛如同經歷了一場涅槃。
孩子的愛從來都是無私的,沒有任何的目的性,哪怕傅遠遠只有五歲,他都知道在見不到傅北琛的情況下,不跟初夏走,那他傅北琛是多麼的無情呢?
五年前,因為初夏失去了孩子,精神糟糕,他傅北琛一氣之下就和蘇靈訂婚了,他怎麼沒有傅遠遠的半點付出精神!
有些時候,很多成年人還不如一個孩子,他們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總是在衡量利益平衡,卻從來不知道主動去付出些什麼!
“北琛,時候到了,你帶著遠遠回車上休息吧!”
白素形容枯槁,穿著黑色的外套搖搖欲墜,胸前的白花格外的刺眼,公公死了,兒子殘疾,老公在外面養了二室,這一輩子,白素所有的希望都破碎了。
要不是看著傅遠遠還小,白素真不想活了,可是傅北琛需要人照顧,傅遠遠還沒有長大,這個女人必須把所有的責任頂起來。
傅北琛點了點頭,和傅遠遠回到了車上,等到殯儀隊結束所有的下葬儀式之後,一群人才前前後後的離開。
河畔小區裡,
初夏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小河,心裡亂作一團。
傅家老爺子死了,她不用害怕別人和她搶傅遠遠了,可是傅北琛身體狀況不明朗,傅遠遠恐怕不能和她去M國了!
現在傅遠遠捨不得傅北琛,這該怎麼辦才好呢?如果不知道傅遠遠的存在,初夏可能會繼續做她的蘇曼,在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裡發呆。
可是現在初夏既然知道了傅遠遠的存在,那麼她就不能繼續做一個瀟灑的女人,無論她走到哪裡,都會想到傅遠遠。
一想到這個男孩子是否吃得飽穿得暖,初夏心裡就瑟瑟發抖,擔心地要命,沒有想到什麼好主意,初夏趴在沙發上,只能等著安晨回來幫她出注意。
夜裡臨近十一點鐘的時候,安晨才回來,安晨的臉上一臉的倦容,像是經歷了一場劫難。
傅家老爺子也是疼愛過安晨的,儘管老爺子有些偏執,但是安晨是一個寬容的人,他不喜歡記住別人的不好,只會記住別人的好。
這個喜歡ABC的男人從來是把所有的不快樂放在心裡面消化掉,不讓外人看到他的傷痛。
初夏本來想說什麼的,看著安晨一臉疲憊,她把所有想問的話,都埋入了心裡,現在不是和安晨談論傅遠遠的時候,等到安晨休息過來,在談論這個問題吧。
第二天一早,初夏正想出門散步,小傢伙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轉著烏黑的大眼睛衝著初夏喊道,
“曼神,對不起,最近家裡有事,沒有聯絡你,你不會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