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大門前,謝瀝跪著,卻不敢接旨,臉色煞白,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禮部的人也不為難他,只是在千機的帶領下進了謝家門。
見到了謝明謹。
明謹放下書,走出庭院,看了他一眼。
目光落在他手裡的聖旨上。
“又是你。”
千機微笑,“是的,少宗大人,又是我,又是我來這次,算是君上的求婚。”
他跪下,託舉手裡的求婚王帖跟聖旨。
托盤上還放著一枚青龍令。
明謹看了一會,道“我手裡並無青雀令。”
千機低著頭,“君上說您有。”
謝瀝跟謝明容在廊下,聽到了這句話,卻也都看到了明謹身後,那個貼身丫鬟,那個明謹自小就信任無比的丫鬟走了出來,低著頭託舉了一枚令牌。
明謹轉頭看芍藥,面色無他,只有深刻的眼底。
“原來,連你都是對我別有所圖麼?小芍藥。”
芍藥低頭,哽咽道“姑娘,奴婢別無選擇。”
明謹看了她好一會,這才用蒼白的手指拿捏起那枚令牌,摩梭了片刻,彷彿那晚將它扔進池子裡,她也將它放在了千機託舉的盤子裡。
然後,拿過婚帖跟聖旨。
“替我謝過君上厚愛。”
在很多人看來,其實她也別無選擇。
謝明容忽然就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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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被千機帶走,很快見到了老太監,老太監推開門,讓她進去。
芍藥面色慘淡跪在地上,不敢看前面把玩青雀令的仲帝。
“她待你果然很好,竟沒殺你。”
“奴婢,寧願姑娘殺了我。”
褚律看了她一眼,道“你可不能死,這些年,因為她太聰明,我也沒讓人聯絡過你,如今反正你已經暴露,倒是有話問你。”
芍藥不語,任由他問。
他問了很多事,芍藥有些答了,有些沒答。
“都已經是背主之人了,還這麼堅持麼?”
芍藥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茫茫呆滯著,手指絞著袖子,過了一會才趴在地上,求褚律放過她的家人。
“嗯,我會放,但你等下回去找謝明謹。”
芍藥疑惑,抬頭看他。
卻見褚律嘆氣。
“在她身邊安插一個你,怕是會讓她更厭惡我,如果我私自處理你你回去吧,要怎麼處理是她的事。”
他摸了下臉,苦笑,“剛求婚就把她得罪死了,我怕是這天底下最不怕死的新郎官咯。”
但芍藥分明看到了他眉眼上的開心。
那是這位心機深沉且性情古怪的帝王第一次如此昭然純粹的喜意。
就好像好像得到了多年渴求無比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