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謹從紅石谷出,外面等待的拓澤見她神色不對。
“主上?”
拓澤問了,明謹搖頭不語,卻是不急著急馬回去,倒是騎著馬慢慢前往都城。
她在想這位君上到底是個什麼心思,她早就知道他想得到他。
大抵是看男人看多了,不管言行如何,她只看對方的眼神。
這世上的人,能掩飾眼神的世間少有,便是一葦渡江的高手也如此。
自她回都城,自年少後第一次見到這位平庸的帝王,她就看到了他眼裡有自己的影子。
可她也沒太在意,她只在意對方對謝家的善惡。
也只在意這種圖謀是否可值得利用。
可今日一見,她又覺得有些奇怪。
“拓澤,你可有過想得到的女人?”明謹突兀一問。
拓澤發怔,想了下,搖搖頭,“沒有,那個太傷人了,不敢碰。”
他好奇了,莫非主上心中有人?是裡面見的那個人?
“是傷人,不碰也挺好。”明謹些微淡笑,眼裡哪有什麼動情,反倒是容納了周遭清寒霜瑟。
“怕是快下雪了。”
她輕輕一嘆,卻不知此時都城的城牆上,謝家車馬入城,城牆上提劍的言貞卻是瞧了一會,沒見到明謹。
倒是見到了窗簾拉開,驚鴻一瞥的謝明容。
四目相對。
些許後,她們在羨樓包廂見了面。
言貞很意外謝明容會差人聯絡自己,但看對方清瘦了許多的面容,謝家的訊息,便是裡面的蒼蠅小事,飄到外面也是大事。
何況謝雋之死、謝明容失子跟與張庸和離...她垂眸,到底沒露出半點對謝家的疏離之心,心中對這位女子多有尊重跟憐惜。
左右,她也知道這些事跟世家女子其實也沒什麼相干。
“為何明容姑娘你會喊我?”
明容抬眸看她,反問:“為何你會來?本該對我謝家恨之入骨的。”
言貞皺眉,沒說話。
“你也覺得這些家族爭鬥,其實是跟女子沒什麼干係的麼?”
言貞低頭,看著酒水裡飄蕩的漣漪,“玉珠若是也被他人如此對待,也不會有後面那麼多事。”
“其實都是有干係的。”
謝明容一句話讓言貞猛然抬頭。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謝明容垂眸喝水,手指蒼白得近乎透明,“你跟蘇玉珠都有資格怨恨,只是肯對我謝家女子寬厚幾分,多謝。”
很久以前,言貞就知道謝家有這麼一位嚴守戒律的長姐,也聽當年的明謹提過很多次,後者孺慕敬重,她跟玉珠卻十分發怵,覺得這樣的姐姐太可怕了。
這麼多年了,物是人非,但她依舊從骨子裡怵這位女子。
或許是因為畏懼在這連番變故下,對方還能在虛弱的皮囊之下維持禮數跟風骨。
反倒是自己,當年憎惡之下,帶刀刺傷了謝明謹...
莫非對方今日是來責難的?
“客氣,只是長大了。”
“是,你長大了,阿瑾也長大了。”
言貞捏緊了杯子,“明容姑娘是有什麼指點嗎?”
“其實她以前為蘇言兩家與家族,與我大伯對抗的時候,我責備過她,甚至覺得她不堪為家族承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