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神色突變,而明謹往後緩緩退了一步,抬起一隻手,“那就讓我謝家代勞吧。”
她手一揮下。
謝家護衛跟暗衛氣勢洶洶逼上前。
當時,禁軍統領跟院主都察覺到了明謹那心平氣和的言語下可怖的殺機,不過眨眼,局勢逆轉。
禁軍統領卻是反應最快,不,應該說,是他沒有猶豫,沒有遲疑。
而院主想得多,也就慢了一步。
“拿下!”禁軍統領第一時間拿下了宴王,將掙扎的他按在地上,褚蘭艾並無心去在意宴王來日的下場,因為她知道不會有第二個下場。
她只是震驚於這個聖旨。
聖旨,不可能是宴王假制而來,他沒那麼大的膽子跟能力。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謝明謹自己弄的?也不可能,這印泥是完整的,並非內力可以更改,只是錯誤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褚蘭艾心頭涼意,卻對上明謹的目光。
她與此人對視不知多少次,但第一次覺得無比陌生。
“這是你們王族宗室內部的事,拿去吧,好好查。”
明謹鬆開手指,褚蘭艾下意識去接住滑下來的聖旨,然後看到此人淋著雨,看向院主。
“院主執掌監察院十年,不知道僅憑密信是無權私闖國公府的嗎?除非是君王降罪,你手中不會也有聖旨吧。”
院主其實此刻已經平靜下來了,淡淡道:“宴王殿下,我並不知,自有宗室跟刑部調查,君上也定會給無辜者公道,給大逆者伏法,我眼下來,只是來請人回去幫忙調查。”
他看向明謹,笑:“此事已通達閣部與朝堂,百官政議過,意為嚴查,難道謝家門楣已經尊貴到都容不得調查的地步了?”
辦案多年的老吏,城府深沉,自不會被眼前變故就嚇退了,院主老神在在,似無懈可擊。
面對他,明謹顯得那麼年輕,蒼白,羸弱,只是眉眼之中的涼意,像是這一場雨,雷霆之下的一場雨。
她也笑了笑。
她一笑,水滴就沿著她精緻臉龐的弧度流淌浸潤到她唇角似的,然後很快聚凝於下巴。
“怎會,要不要把謝青叔祖往年的字跡遺件一併交付?畢竟當年那些故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如今的,連有沒有這個人都不知道,還不如給他的遺物供大人您細查。”
院主沒想到會這麼容易,第一時間認為她必有安排,那些字跡沒準是假的,故意與密信不符。
“那就多謝謝二姑娘了,不過本官得提醒你一句,其他東西好造假,謝青此人的確是多年前的人物,他的書信,一要經得起歲月,二要經得起世人雙目,切莫自作聰明。”
明謹低頭,嘴角的笑似隱沒了,下巴一滴水清透落下。
“放心,涉及我謝家之事,區區一個監察院不會承擔所有壓力,勢必三司會審。”
她抬頭,看著院主,已無笑意。
“你不必害怕。”
院主呼吸微緊,不是因為心性害怕,而是因為此人並非常人。
薄霜覆於地面,不動劍,不動內力,他已然被壓制了。
最後...他也只能跟著雲管家去拿東西。
搜查?他知道已經做不到了,從宴王的聖旨開始,他就知道勢已破。
眼下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謝青。
一個通敵賣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