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白衣道:“你武功是低了一些。”
褚蘭艾清冷麵上略異樣,還有些無奈,“誰讓你這幾年進步飛快,你若要拿我跟斐無道跟謝明謹對比,我自認不夠資格。”
梨白衣垂眸,“我也不夠資格。”
輕笑了下,褚蘭艾倚靠柱子,“師傅說過,武道隨心,修的是自己的命數跟抉擇,你既要承擔君王的安危,就得分心,不過這也能磨練意志。”
“不,也能磨練劍術。”
褚蘭艾微微皺眉,“自上次蠱禍,還有其他事?”
“我感覺到,這宮中有本不該出現的一股力量,很強大,隱秘很深。”
梨白衣隱憂很重,“她曾跟我說,一國興亡在邊疆,但如何興,如何亡,基本原因在朝堂,她既不能確保她父親是否會盡力,但也不知道朝堂是否值得讓他盡力。”
這話很厲害。
並非一味懷疑謝遠。
褚蘭艾卻是秒懂,“我明白,父王跟我說最近朝中又有狐派抬頭,兔死狗烹,狐狡貪食,我已勸父王跟宗室其他人定要堅定大義,萬萬不能自毀城牆,但....你知道,宗室是王權的一部分,而王權建立於朝堂之上,那些閣部重臣,文武之家,才是決定這一切的關鍵。”
兩人都沒提及君上,因為她們這些年已然看透——君王並不昏聵,但並不強勢,他的意見似乎隨朝廷主流把持,若是太平盛世,如此堪為明君,可若是國亂之時,怕是孱弱。
但這也不能怪他,先帝駕崩,他尚年幼,得那些重臣擁護得以上位。
“我在想她的蹤跡已然暴露,大荒派遣出來的高手豈不是視她如肉包子?”
兩人對視,滿是擔憂。
而蘇慎之等人則在想——若她自己前往邊城送死,又不肯在暴露後撤退,能活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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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陳不念等人所在的西北邊城中某一淮陽臨湖水榭之中,今日小雨,江上無船舶。
閣樓中,明謹竟在此!
虛虛實實,如此遮掩行蹤。
她盤腿坐在塌上,雙手垂放膝蓋修內力,院子裡馬棚中的那匹駿馬正在吃草,吃著吃著,它忽然有些不安,身體往馬槽內退了退。
它退的時候,一個黑影進了。
那是一個提刀魁梧的黑影,上牆無聲,踏瓦無痕,刀鋒在鞘,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他站在牆頭看著閣樓中修煉的明謹。
似有所感,明謹睜開眼,對上對方仿若草原鷹狼的森冷目光。
此人面熟。
是阿史那。
一蹙眉,明謹探手握住邊上掛著的劍,同一時,阿史那幡然躍起,拔刀一劈。
刀風霸道,直接進入閣樓中,轟然巨響,欄杆已被斬斷,那一刀甚至進了屋內,地上木板被斬裂,碎片橫飛中,明謹手中的長劍已然出鞘。
劍與鞘兩分,後者被她隨手一掃,飛向跳進來的阿史那。
斬斷,再提步來殺,明謹並不於他正面硬殺,腳下一點,欲躍出閣樓,卻見外側刺來一把長槍。
槍尖刺破溼潤的雨滴,那槍速快如閃電,讓雨滴都無法應對,所以它破開了,在空中如盛開的花。
而這槍尖也像在明謹的視覺囊括它的時候,它將刺入她的眼眶,並穿透她的腦殼。
這一戰,兩大宗師,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