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
明謹最怕有人易容成莊幃。
因瞧那林術耳後的凹痕,莊幃並沒有。
明謹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把了他的手腕脈絡,檢視他是否有內力。
結果很明顯。
沒有。
明謹眉宇舒展,這才離開莊府,而莊幃則是躺在那繼續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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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一匹駿馬疾奔,於凌晨時分到了一地。
馬兒臨著霧氣,瞧見人家宗門前新鮮花草,兩眼冒光。
“已經到地方了,你能歇歇了,不過你可不許吃白衣劍雪樓的花草,它們可好生嬌貴的。”
明謹順著馬兒的鬃毛,柔聲笑道。
卻聽後面傳來一聲,“物競天擇,它們既開在了門前小路,自是天命,哪裡談得上嬌貴。”
明謹回頭,瞧見在薄霧中提燈盞的白衣女子。
梨白衣是清新如梨,氣質更近薄霜愣劍的清透,但到底年輕,加上不通世俗,多了幾分青澀。
這位女子大概因為擅琴道,上了些年紀,又有閱歷經驗,便如那沉香佳釀,一襲白衣勝似雪,一重煙雨一重樓。
便如她此刻提燈盞,便是聽到了馬蹄聲才出來的吧。
卻不帶劍。
“琴前輩,叨擾了。”
“無妨,你能來,我也挺歡喜,進來吧。”
雖然性情差異不小,但倆師徒還是有極相似之處的,就是不撒謊。
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說歡喜,就是真歡喜。
這些年,明謹被許多人明裡暗裡的喜歡,實則暗裡明裡的算計給弄得以為自己是真不討人喜歡的。
兩人拾階而上,琴白衣見明謹也真切表達了自己的鬱悶,就像一個小輩一樣,有些驚訝,但反笑了。
“這世上,有極少數的人最不該懷疑自己是否討人喜歡,否則讓其他人怎麼辦呢?”
“琴前輩也沒說過這種話吧。”
“自是沒有。”
明謹失笑,輕撩下襬,跨過門檻,染著一夜將過去的夜霧,“若是無事能登門,那便好了,可惜我是有事求問而來,倒是有負前輩慈悲寬厚了。”
琴白衣見她如此慎重,倒沒有跟著鄭重,只是將燈盞吹滅,擱置在邊上,領著明謹進了屋子。
“著急麼?”
“還好。”
“會留宿麼?”
“看情況。”
琴白衣就在邊上點了爐子,放了花草幹物,漸漸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