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船伕各方面誇讚了莊幃,聽得拓澤都覺得這人是真的極好極好。
上了岸後,他問明謹這是否可信。
“很多人都說我極好極好,你信?”
“我信。”
“所以你被騙了。”
“....”
“又有很多人說我極壞極壞,你信?”
“我不信。”
“所以你又被騙了。”
拓澤覺得自己太累了,“主上,你這...”
他不太懂她的意思。
“說我好的人,跟說我壞的人,其實很大一部分是同一個人,你說,這是為什麼?”
“不過是因為人一般看場合說話,真真假假又有誰知道呢。”
明謹自己是有盛名的人,對這種事一向看得淡,所以來江城也不是為了聽這些老百姓說莊幃是非的。
“最瞭解他的,不是他的父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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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謹上門,自不是以謝明謹的身份,而是小聖人別莊的莊主,理由也很正當。
“關於三城篾湖兩岸受災縴戶的捐資救護,多謝莊主慷慨解囊。”
江家夫婦本就樂善好施,本苦於自家雖是名門,卻是書香門第而來,比不得那些富戶,此番牽頭救護,但募來的錢款並不算多,卻不想今日這登門的年輕莊主這般慷慨。
“客氣了,縴夫們往日危險時修繕河堤,本就兇險,如今水災之下,生計難料,我等救助一二,也是為了商運通達長遠打算,於我這般生意人也是有益的,只是數目可能也不太夠,我想著要不要聯絡下商行其他人....”
明謹這麼一提,江家家主就說明謹初來乍到,在江城並無居所,不如在府內住下,既安全也方便,如有商行之人往來,江家也可代為接待。
明謹欣然在貴客所居的偏院住下,觀望了莊幃所在的主院。
縱然這個人多年住在都城,但既是嫡長孫,身份貴重,莊家自不會動他的地方。
明謹站在二樓陽臺,瞧著那地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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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謹也不單是自己來給莊家送錢的,她既提了,就真的允諾了,聯絡了江城的商戶,以生意來談救護之事。
江夫人驚訝:“我就納悶了,我們喊他們捐錢他們不樂意,怎的這莊主一說,他們就這麼熱情。”
江家主想了想,說:“大概是因為生意人大多數是談交易的想法,錢只出不進,他們心裡不樂意,可若是出了,能得到回報,他們心裡就舒坦了。”
江夫人:“怎麼,莊主還給他們賺錢了?”
江家主搖搖頭,他到底是見過世面的,這幾日已經琢磨明白了:“不,莊主跟他們談了我們江城海運的事,我以前也聽過東梧州那邊海運連鎖之事,主導人就是咱們昭國首富溫氏跟小聖人別莊,不然你以為這些人會跑這麼快來我們家?個個巴不得被邀請...要知道那邊的東梧商行都在弄出海的商隊了,場面很大,只要搭上這艘船,他們的生意路子就拓寬了,若是能跟東梧州形成貨物連運,那就更好了。而要海運,兩岸的縴戶就不能出事,他們考慮到將來,心裡也就願意了。”
人啊,其實就是這樣的性子,何況商人多精明,他可以理解,就是沒想到小聖人別莊莊主這麼年輕,竟這麼厲害。
兩老夫妻還不知道明謹此時正在他們家兒子的房間裡。
空無一人的屋子,明謹藉著月光觀察。
邊上的拓澤覺得吧,明黛如果知道自己那個恪守規矩跟品德道義的姐姐會這樣違背往日操守,親自跑到莊幃的居所調查,就為了確定對方的虛實,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這時候,就看在明黛眼裡,是未來夫君重要,還是自家姐姐重要。
不過,也不會有人知道就是了。
明謹觀察一番後,也不說話,隨拓澤回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