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知該說什麼,想到明謹身份複雜,有頗多隱秘,恐怕也不願意跟他們深談,不過既提點了這一句,怕是山中的確兇險。
在外面,他們都是有名的少俠,到哪都有人崇拜誇讚,可在如今高手如雲的圭甲山,他們實在沒什麼優勢,於是聽進去了,自發告辭,返身回了焱院。
明謹三人吊在後面,跟許多往山林去的人照面逆行,引了不少人好奇,但也沒有多問,九天劍胎實在重要,他們實在不敢錯過半點線索。
進山的人多,進去竟也很久,怕是不少人要夜宿山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發現。
“正好也藉此機會大肆搜尋圭甲山,不必在意跟焱院的和氣,是沒必要那麼早出來。”
臥靠在塌上的明謹翻著書,如此揣測著,身後替她梳髮的芍藥好奇道:“這幕後之人為什麼要把那麼多高手引進山去?”
明謹蹙眉,“我也不知道,它太隱秘,來歷久遠,牽扯眾多,是我最不瞭解的領域,可能是為了把局面攪渾,把事情擴大,也可能是為了其他。”
“其他?”芍藥好奇。
明謹眼底晦澀,“若我沒把握,便覺得有萬千變化,不可篤定。”
芍藥覺得自家姑娘是越來越內斂了。
梳理完後,芍藥起身離開,也熄了燈火,在外室睡下了。
星夜茫茫,明謹躺在塌上,身上披著薄軟的被子,於靜謐中念想一件事。
這世事可真是變化無常,四年前她還是一個羸弱懼寒之人,如今便是薄紗行走雪地也無礙了。
但也不一定,有些東西總不會變的。
她眼眸微倦困中,輕輕想,比如....一直有許多人想殺她,從未消失。
嗡....薄如蟬翼的梭針隨著暗器口器的吹射而破了紗窗,直朝床榻剪影射中。
有一些無聲,怕是射入了被褥之中,還有一些射在了床榻的柱子上,叮叮作響。
“有刺客!”
刷!
屋舍內側跟屋頂分別掠射出天狗跟拓澤兩人,兩人縱橫錯影,朝著屋外蟄伏且射暗梭的刺客襲去,但在他們趕到之前,這夥人已然射出了第二波梭針。
屋中無光,只有月色簡單透影。
床榻之上的人早已起來,赤足輕踏光潔的紅木板,魅影翩然側開梭針的飛射,眨眼就閃入了屏風後,隨手扯下上面披掛的外袍,於旋身中穿上了它,帶子還未繫上,她探出手,朝芍藥所在的外室輕輕一句,“劍。”
譁,芍藥拉開門,外面的下屬拋了一把劍過來,但並不進門,只守在外側,然後見明謹接了劍後輕微一走位,薄影如月拉長的餘暉,在黑暗中一劍站短看不見的細密梭針,並踩著窗柩與櫃塌的錯影出了窗。
一出窗,便見天狗跟拓澤兩人已然斬殺了大半夜伏而來的刺客,但...明謹眉心一蹙。
今夜意外並非她事先預測的變故,而是出於謹慎,出於習慣而保留的防衛戒備,但如果真有了這樣的變故,她便思維連貫推想到——為什麼要引走那些高手?
也許他們的目的是自己!
明謹神色微變,然後一側眸便見到夜下有黑影仿若踏月而來,這個蒙面人是詭秘的,邪惡的,來時兇冷,出手時狠毒,眨眼近十步位置就出了利刃。
然後...明謹外側小院的偏房中射出一人,直接截斷了此人對明謹的襲殺,轟!!
內氣長流,左手刀鋒來!
兵器交鋒之星火!!
皆是一葦渡江的高手,甚至不稀得用更多時間更多人去牽制她身邊人馬,只因出動的規模足夠強大,也足夠愛惜時間——他們必須在焱院的人趕來之前擊殺她?
明謹眼眸微凜,側身後規避無雙堡主跟這位襲擊高手的廝殺手段,卻仍舊拔了劍,因為...還有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