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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葦渡江,聽著豪邁大氣,充滿超脫人間之氣,但也並非如普通人所想的那般驚世駭俗,從前明謹沒有接觸習武之前,她翻過的諸多武道秘史就足夠讓她比大部分武林人都瞭解它的登高跟低處。
“武道低處在於強生健體,高處在天人破虛,中橫家國百姓,但那是奧義,若真要以實力境界來劃分,天人破虛之下是上善若水,其後一葦渡江,再之後是劍心通明類的境界...”
明謹倚靠著欄杆,眺望遠方時,朝著屋頂上出現的拓澤問:“你接觸的人多,武林中達到一葦渡江這個級別的有幾個?”
她雖有許多情報,但沒見過真人,倒也不敢妄斷。
拓澤在屋頂,並不敢下來,因為內裡是明謹起居,他怕撞上她衣著簡便貼身的時候,固然對武林女子而言再正常不過,但後者倒地身份不同,他們這些下屬其實跟謝家暗衛一樣,早已磨礪出了一番規矩。
“目前看來,也就六大門派明面上有,忘周山的山主周望海,老道陳不忘,劍微宗的劍主狂劍蕭徽,空蟬宗的須彌,這些都是早已達到一葦渡江境界的高手,往下的三大堡主可能都是新晉的,道行尚輕,但江湖中定然還有隱居高手。”
明謹目光飄遠,往那江上之人瞧了一眼,“看樣子不是老派的高手。”
高手這個稱謂,得看自己所處階層,拓澤自己是劍心入定?此前提及四年前的梨也是入定?不過嘛...也是新手跟老手的差別,他跟天狗加起來都不夠對方殺的?一來境界?二來招法也有差距。
後來對方直接突破達到劍心通明境界,那就更不用提了。
是以乍一見到一葦渡江的大高手?拓澤也有些興奮,但這些年他的武功也是突飛猛進?距離劍心通明並不遙遠。
像劍宗胥野跟拳宗張風這些縱橫武林多年的老前輩也都卡在這個階段?餘生都在仰望一葦渡江的境界。
他興奮了,明謹卻想到了斐無道這個人,此人當年可遠不止劍心通明。
“你說,二十多將近三十的人若是一葦渡江了?是否驚世駭俗?”
明謹一問?拓澤頓時明白她指的是誰,因為後來他們也聽芍藥提起過泉山雪夜的事。
那才是真正的驚世駭俗。
“自然是,放眼江湖,怕是無人能與之堪比。”頓了下,拓澤卻補充:“那個梨也不行。”
梨比斐武道還小上幾歲?但差了一大個境界,太懸殊了。
“她已經很厲害了。”明謹待女子寬厚很多?只是淡淡一笑,卻發現芍藥目光有異?“小芍藥,你這般看我作甚?”
芍藥最經不住明謹在夜裡含笑似嗔的目光?紅了臉?驕傲又期頤道:“她不行?姑娘你一定可以。”
明謹一愣,上頭的拓澤也應道:“對,主上你一定可以。”
“對,我可以讓你們少做夢。”明謹失笑,倒也不糾纏這個事兒,因為那位高手已經上岸了。
真是好功夫,衣襬都不帶溼多少的,上岸時,其餘院落中出了許多人,這建院酒家的管事也出來了,未知對方身份,便問:“前輩遠道而來,本店榮幸之至,不知閣下名諱是...”
上岸高手沒回答,只是顧自目光一掃,忽然抬手指了一棟院子,“我要那邊房間,給我安排。”
管事看到了他所指,頓時微微變臉,歉意又謹慎告知那邊院子已被人包下。
“整個包下?好大的架子!”他皺眉,忽然腳下一點,身體掠射如梟鷹,直接落在了那院子跟前的大松樹枝頭,拔出身後長刀,“裡面的主人家,出來下,我要你們這院子一個房間,開個價。”
本來明謹他們還在看熱鬧,卻不想轉頭院子給人盯上了。
不過近了才看清對方乃一中年男子,滿臉絡腮鬍,似是綠林好漢一般。
要一個房間,其實不難,但他們之所以包下它,就是為了確保周邊都是自己人,在一定程度上保證明謹的安全,且對方又是一大高手,讓對方待在這院子裡,跟狼入羊窩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