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你去謝遠面前問問,還是去君上前面問問?”璟元冷冷道,瑤光頓時偃旗息鼓,不敢言語。
璟元掀開簾子,瞥了一眼遠處的謝家,眯起眼。
如果謝明謹真的跌落神壇,那她也不會手下留情就是了,可在此之前,她絕對不可以輕舉妄動。
偏頭瞧了一眼尤自在厭憎中卻又沒什麼膽子的女兒,再看看外面沒露面的明謹,以及露了面也不顯山不露水的明容等謝家年輕子弟,再看看蘇家的,還有褚蘭艾這些人,她分外頭痛,負氣放下了簾子。
以前在大西北的時候,處處瞧著自己女兒還不錯,一回都城就被比得處處不如人。
果然,優秀與否是相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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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
大太監尖細聲響,前頭大軍開拔,官家親眷跟世家在前,皇室在隊伍居總,後面是宗室。
用明月的理解就是——真有刺客前後包抄刺殺,先死官員家裡人跟宗室,反正皇族是最重要的。
這沒什麼好指責的,真讓官員跟宗室選,他們也不敢比皇族更安全啊。
馬車中,芍藥做得穩穩的,隨時等著為自家姑娘服務,可她這三日看著,自家姑娘竟沒有半點波動,她指的是——既不痛苦絕望,也不頹喪麻木,她很平靜,平靜的像是一灘秋水,卻又不死,只帶著一股冬時大雪封蓋的沉穩厚重,不容撩撥,不動明王。
“姑娘,吃蜜餞嗎?”
芍藥小心翼翼問。
抵著額側閉目養神的明謹睜開眼,看了她一眼,後者訕訕,“挺甜的。”
明謹笑了下,伸手拿了一顆,瞧著它的清透密汁放進嘴裡,但她沒有在意它甜不甜,只覺得舌根有些麻,還有淡淡的腥氣。
“嗯,是很甜。”
她朝芍藥笑,芍藥這才開心了,抱著罐子放下了心。
明謹且撩開簾子瞧著外面停下了卻蓋滿大地的皚皚白雪,道了一句,“不管如何,今年終究還是一場瑞雪豐年。”
芍藥想說邊疆那邊出事了,可想了下,又不說了。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姑娘未必不知道。
馬車一路過關,到了隘口時,忽然前頭略動亂了些。
有刺客?
明謹沒動,不太在意的樣子,芍藥也就不動了。
一陣動亂後,聽得禁軍統領騎馬而出,高喊著:“來者何人?!速速報來,否則一併以反賊論處!”
“罪臣言家之子女,前來上訴,已攜證人證據及性命求君上明鑑!”
“請君上允見!”
那一瞬,芍藥飛快看向明謹,後者卻安靜,神色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