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種執念太深刻了,他忽然抬頭,問明謹,“你認識她嗎?”
他指了那白衣女子。
這突如其來的,白衣女子站著聽了一會,沒想到忽然被提及,對上明謹瞧來的目光,她也沒說話,倒是斐無賊自然如其名,頗帶一種匪氣,竟問:“你叫什麼,不叫白衣吧。”
“並不。”
“那就是還沒有一劍封樓了咯?”
“的確。”
斐無賊轉頭對明謹說,“你看,他們白衣劍雪樓這天大的名頭下,這女的也沒有一劍封樓就入了世,看著年紀也肯定有二十了。”
他那語氣活生生把人家說成了一把年紀墮入風塵似的青樓女子似的。
明月乍舌了,覺得世上難得還有比那個什麼莊無血嘴巴更賤的人,畢竟莊無血也不敢這麼羞辱白衣劍雪樓的人吧,因為人家一劍可誅殺。
明黛深以為然。
雖然很憂心明謹的處境,但她們仍舊被這人帶偏了,不過如果一直這樣也很好,就怕太正經。
明黛有些不安搓了下手指。
那邊的白衣女子亦沉默著。
作為女人,可真是好涵養,也好可怕。
才二十,就能遠凌駕於畢二他們。
明謹為人家說了一句公道話:“你好像有三十多了,卻略輸她一籌。”
斐無賊:“你說錯了,我今年四十多。”
眾人:“....”
白衣女子有些驚訝,她知道明謹是沒有武功根基的普通人,可對方卻能看出自己實力高於這個斐無賊。
眼力麼?還是不學武卻對武學有高超的理論認知。
或許...家學淵源?
“我又沒拿我跟她比,我說你母親,你母親當年十八歲就已劍心通明瞭,你知道劍心通明是什麼意思?白衣劍雪樓的一劍封樓只是劍心入定,往下才是劍心通明。”
“她才十八歲。”
他的笑肆意,狂放,眉眼間都是得意,“十八歲劍心通明,我昭國立武三百年,我蝶戀花部署三百年天人合一之大道,她是最大的希望,你不知道她的存在對我們意味著什麼。”
笑著笑著,眼裡有淚,“沒人知道。”
“可武道之難,非閉門造車,於是她下山了,按門中規矩前往歷練,我們所有人都覺得以她的武功一定沒問題,卻被想到她那麼笨,轉頭就被人騙了....她遇見了一個人,一個斷了腿坐著輪椅的臭書生,那書生要上京趕考,在破廟裡被人欺負得在地上爬不起來,她救了他,送他去趕考,可那年朝廷出了規矩,殘者不可科舉。”
“她想幫他,於是帶著他四處求醫。”
“最後求到了當時武林最神秘也最能救人的鬼谷門下。”
“他的腿早已廢了多年,劇毒難消,本就無迴天之術,鬼谷谷主豈會救他。”
“可最後他的腿還是好了,比常人還康健。”
斐無賊說著看向謝遠。
“怎麼能不好,用她半數內力化掉了劍丹凝練的精氣替他重塑的雙腿,別說行走科舉,便是上天下海也足夠了。”
謝遠垂著眼,亦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