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白不由打斷明謹,“千萬別,夠了,可勁兒夠了,以姑娘您這府上醫師的道行,加上人參雪蛤吃了不知多少,等我傷好,怕是真能彎弓射大雕了。”
“那是好事兒啊,世上誰家男兒不想有個好體魄,日後好...”
明謹笑說著,忽察覺到了什麼,緘默了,避開徐秋白微妙的眼神,垂下頭,“我說的是科考一途之艱辛。”
徐秋白掩飾尷尬,喝著茶乾巴巴道:“我知道。”
兩個聰明且博學的人像是在讀同一本書,但都被一個難題難住了。
明謹也低頭喝茶,繼續道:“還有黃金千兩要贈予先生。”
“謝姑娘....”
“既然你謝我了,那就是答應了,君子一諾千金。”
徐秋白:“???”
眼前女子這般清美脫俗,哪怕肆意玩弄自己的聰明才智,狡黠迫人接受,也讓人生不出半點惱意來,反而暗自歡喜她會戲弄自己。
可事實上,她根本無心接近你——所以重金慷慨送你離開。
這是世上多少男兒逃不開的紅粉骷髏迷障?
他失笑又無奈,嘆道:“救人本是人之本善,若我收了錢,誰來成全我的道義呢?”
“收不收是您的事兒,給不給是我的事兒,如果先生您真的不收,那我也不會逼迫的。”
明謹笑意潺潺,卻帶著幾分客套的疏離。
“我也只是盡本分而已。”
她輕描淡寫,卻知眼前人足夠聰明,足以領會她的意思。
“我明白了。”徐秋白垂下眼,明謹看到他向來只撫摸書籍古卷的手掌捏緊了茶杯,骨節分明,隱透青紅血管,恍惚想到對方初初給她當說書先生時捧著一本古書給她說故事的樣子。
阡陌莊園,田香野風,說跟聽都是最自在的人。
想起那段日子,她不由移開目光,偏頭看向窗外,也聽到對面男子言語如往日清淡。
“此番離開,傷勢再好一些,不日便會赴考,再見怕是極難了,但相遇謝姑娘一場,為您賞識,在下榮幸之至。”
“不過我想提醒謝姑娘一件事。”
明謹轉過頭,客氣道:“先生請講。”
於是徐秋白提及自己在下山路上遇到一個奇怪的人。
明謹微訝,抬眼略思索,“奇怪的人?”
“對,他的身上有一股腥氣,我路過他身邊的時候聞到了。覺得奇怪,回頭瞧他,在他腰上見到了垂掛的配飾。”
徐秋白也沒吊人胃口,乾脆提到了配飾。
明謹細問起來:“什麼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