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來這裡之前,已跟郡守葉大人知會過,他派來的人就在外面,等候傳訊東家其餘犯罪相關之人。”
東榮跟東清既是東家主君的弟弟,如今看來,是這兩人承擔了勾結章椿成與謀殺的罪名。
起碼東陽郡案的最終結果是這樣的。
朝廷也願以此結果將它徹底收尾——至少跟謝遠維持五年的博弈中,彼此做了妥協。
張氏第一反應是謝家果然過河拆橋,第二反應卻是自己丈夫好像無礙?
這不可能啊,謝家如果真要拿東家當替罪羊,不可能不知道真正主謀卻差使兩個弟弟辦事的其實是她的夫君。
所以....自己夫君是否已知此事,只是做了取捨?拿兩個弟弟抵罪?
張氏素來是機敏的,反應極快,在短時間內權衡利弊後就有了計較,不過其他東家人就未必了,嚇哭的不止一個。
“這不可能!冤枉啊!我父親絕沒有...”
“我父親是冤枉的!”
地上被押的三個東家少爺就有兩個哀嚎哭求起來,東嘉書倒是略有慶幸——自己父親好像並未在其中?
但他又很快反應過來另一件事——那為何要摁住自己?幹他何事!
他驚惶中看向自己母親,企圖求救,好在一片慈母心腸,都不等他求救,張氏就問謝瀝:“為何也拿住我兒,他又曾犯何錯?!”
敏銳的人該察覺到張氏言語的用意了——未曾提及自己兩個小叔子的事兒,也沒過問兩個侄子的罪名,只問自己兒子。
本也在擔憂自己哥哥安危的東予霜目光微閃,果然她父親無礙?
若只是兩位叔伯出事,二房三房被捨棄.....
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東予霜微微鬆一口氣,但也頗憂慮地等待謝瀝言明。
她就這麼一個嫡親哥哥,將來可全倚仗他撐起大房。
在張氏母女的迫切目光下,謝瀝開了口。
“這事兒,我倒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衙門那邊來的人提出三人為人控告,證據確鑿。”
謝瀝表示無辜,衙門的人倒是進來了,為首的那一個從胸口掏出三封逮捕狀,看了看,伸出手,相繼在三個東家少爺身上虛點了下,“這個三年前姦汙民女,且打斷其父雙腿,讓人全家投告無門,只能避禍鄉下。這個去年與人通姦,且密謀投毒,害死其夫後還侵佔其家產。”
前面兩個青年臉都青了,一味哀嚎自己冤枉,可張氏本就知道他們的破事兒,以前不過是因為家族勢強,壓下掩蓋了,如今真要揭破,她也不願意再耗費心力跟資源去救,於是看都不看,只急切問:“那與我兒無關,他向來守法,可從來不幹這等惡事。”
“你兒子的罪名是輕多了。”這位差役還算耿直,對鬆了一口氣的張氏道:“他就是強搶人家家傳寶,逼迫別人無償贈送。”
對比之下,罪名是輕,比前面兩個讓人放心很多,可是.....張氏的臉還是黑了。
東予霜面上不由青紅交加,看自家哥哥的眼神能把他吃了。
她的羞辱來自於當眾之下其他人驚訝後的鄙夷。
尤其是謝家的,這些年沒少對東家的懷有芥蒂,眼下也不吝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