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款款知禮的次數多了,明謹驟然見到此人一番涼薄,有些驚訝,沉吟思索,她且淺淺問道:“徐先生這話是對我說的?”
“世間女子都該引以為戒。”
徐秋白像個憤世嫉俗的老夫子,傳統古板得很,彷彿她若是墮入世間男子編織的愛河,便是作繭自縛,自作自受。
“多謝先生提醒,不過先生彷彿也是男子。”
“你為何要用彷彿這個詞....”
徐秋白表情有些鬱悶,但還是回答了明謹的問題。
“可我也沒說我不薄情。”
他倒不是一味否認他人,起碼把自己也算上了。
這般狠人,明謹是真不敢嘲笑了,可她又忍不住笑了。
這一笑,兩人目光對視,忽然察覺到了不太對勁。
他們之間本不該有這樣的交談。
徐秋白主動轉移回原來的話題,“若是再耽擱也無妨,我在哪看書都一樣。”
他好像並不在意,“我來找你,也是記得此前在莊子裡,看你對《兵戊變法》之事頗有興趣,但前朝之事久遠,亦是避諱,鮮少提及,但我今日翻這本書,發現裡面有些關聯,所以拿來予你一看。”
徐秋白說著就像個書呆子一樣迫不及待地將手裡的書呈給明謹。
此前尷尬不值一提。
唯有書才是他的摯愛,純粹得讓人一目瞭然。
明謹莞爾,“那就多謝了。”
既是這麼純粹的人,就別將他牽扯入這樣的事兒當中吧。
她接過書,正要走,但似想起什麼,回眸朝徐秋白笑了笑,輕擺了手裡的書,“先生的書,定然很好看。”
她走了,徐秋白站在那兒好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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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經停了,經過一夜休整,不少人都整理行裝準備動身,江春來分別去送了,在大廳的時候見到明謹等人下來,就過來打招呼。
而明謹正以主人家待客的態度禮貌詢問徐秋白安好。
兩人好像都沒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江春來過來了,兩人便停下話頭。
不過明謹先開了口,“江老闆,瞧著這麼多人都要走了,若是空出了樓上房間,不若再挪一個給我,房錢照付。”
江春來驚訝,下意識就問:“阿,姑娘您不走?”
這暴雨都過了,路上車馬應該也是暢通的,別人都心急火燎趕日程,他觀察過,這夥人也時常有人出去探查路徑,看似很著急離開,怎的這一夜過去就變了。
“不了,且還有點事要耽誤一下,老闆不歡迎?”明謹淡笑如素。
不知為何,江春來總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十分意味深長,是那種分明的戲謔跟深沉。
年紀輕輕一女子,這般讓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