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
那個櫃子。
櫃子有些粗陋,兩扇櫃門合併之處都不算細密,只是在外也看不清,除非極為靠近,用肉眼仔細看才行...可若是仔細看,便會發現它裡面也有一隻眼睛直勾勾盯著你。
林子後面的池塘邊,畢十一帶著兩個人潛入夜色趕到這,讓一個人在邊上望風。
“這麼黑,若是在水下怕也看不清吧,不若白日來?”望風的下屬有些憂慮。
“白日易被察覺。”畢十一卻是挑眉,從懷裡掏出一個物件,是用絹帕層層包裹著的。
“十一哥,你還有這愛好?”
瞧這絹帕秀美,兩人不由取笑,畢十一翻了白眼,“看仔細點,這裡面可是在水下能看清的東西,別說了,抓緊時間。”
兩人這才恍然,怕是夜光珠等類似的寶物了,也只能是姑娘給的。
畢十一也沒把夜光珠在這裡顯擺,而是下水之後才將絹帕開啟,露出了盈盈光暈的珠子,抓在手中引領著往下沉,兩人有了光照指引,憑著過人的水性,倒也暢快輕鬆。
本來這池塘也不算太深,只是不淺,過了一會,他們見到了底。
本沒什麼,只是淤泥跟一些水草,還有一些夜裡休息的魚兒,除此之外...
這水有點臭。
其中一個人忽然感覺自己身後碰到了什麼。
撞了一下下。
那一下,就好像撞到了一個很高大的人。
他就貼著人家的胸懷。
對方散亂的頭髮隨著水流漂浮,幾縷纏繞在他脖子上。
他寒毛直立,頭皮發麻。
而畢十一將珠子光暈往他那邊一照。
水下鬼祟,隱露崢嶸。
還有那拴著繩子的大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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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裡,房間內的櫃子開啟後,或許只有窗外雨幕不能阻攔的淡淡月光才能見到它的虛實。
那空蕩蕩的簡陋衣櫃裡其實正站著一個直挺挺的人。
尖嘴猴腮,面色陰冷。
他已將傳送迷煙的管子收好,出了櫃子後,掏出了胸口的短柄薄刃尖刀,如同鬼魅一樣接近了床榻。
刀口寒光吞吐,他的目光鎖定塌上閉幕沉睡的女子,眼裡有驚豔跟淫念,略一恍惚,但還是將刀口對著明謹的胸口.....
殺人時,面目狠厲,但這種狠厲在即將得償所願之前卻是驟然扭曲猙獰,像是吃痛。
是的,這個隱藏櫃子裡面的刺客突兀察覺到胸口一瞬尖銳刺痛,瞬息麻痺全身,連刀都握不住了似的,只急著按住自己胸口。
彼時,床上的明謹起身,左手扣著射出銀針的暗器機括,右手從枕頭下面拿出精緻的小鈴鐺,用力搖晃了下。
顯然,暗器機括是為自保反擊,小鈴鐺卻為叫人。
鈴聲清脆,蕩傳空間。
且不論客棧中的人是否聽到,那刺客卻是在被銀針入體重創之際還狠辣十分,拖著傷體,愣是提了一口真氣,重新握緊小刀朝明謹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