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夏才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是傳說中殺人如麻的魔頭。
她手指間開始發麻,背脊也僵硬了,無意識的想要遠離他,才往後挪了一寸,後腦勺上就多了一份溫度。
是司空陽的手掌。
他湊近她,撥出的呼吸打在她的唇上,花香又濃郁了幾分,她腦袋有些渾渾噩噩了。
“還沒到洞房呢,彆著急。”
澹臺夏垂眸,他殷紅的唇離她的唇很近,她稍微動一下就能吻上去,而背後又被他掌控,她挺直著背,動也不敢動。
“來,拿著。”
他再一次把酒杯遞到她手裡,這回澹臺夏不敢再有別的動作,顫抖著手接過了酒杯。
司空陽看著她的動作,突然笑出了聲,澹臺夏被嚇得手一哆嗦,只有半杯的酒撒了多半,酒液暈染在紅色的嫁衣上。
“你怕我?為什麼怕我?”
司空陽拿走她手中的酒杯,走到桌前,拿起酒壺,重新把酒裝滿。
澹臺夏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差點嗆到自己,急忙放輕了動作,小口小口呼吸著,甩了甩已經麻痺的手指間,腦子開始重新運作。
只是無論她怎麼想,都不知道為什麼林家主母提議的假戲,到了司空陽這裡就要真做了?
看上她的美貌了?
或許是,剛剛他才誇過她,這個很不謙虛的認知讓她臉燒的要命,只存在了一會兒就消失在她的腦海裡——修仙界風華絕代的大美人不計其數,司空陽是得有多眼瞎才能看上一個剛剛及笄的小姑娘。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
一個可怕的想法忽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難道司空陽有喜歡孌童的怪癖?尤其喜好她這樣剛剛及笄的?
這就解釋得通了。
她悲哀的想到,司空陽稱霸整個玄魔大陸已經幾百年了,除了殺人如麻的兇名,他喜歡孌童的怪癖知道的凡人並不多,這幾百年間,又有多少孩子慘遭毒手,澹臺夏不得而知。
想到這兒,她抬頭看著坐在旁邊的司空陽,忽然綻開一個甜甜的笑容。
司空陽挑眉。
他不是沒接觸過女子的聖僧,宮殿中除了侍女,還有一個洛花天天咋咋呼呼,現在他無奈的意識到。
可能澹臺夏和別的女人不太一樣。
都說他陰晴不定,那是別人不曉得澹臺夏,他才去倒了杯酒,她就一改之前怕得要死的模樣,甚至還能衝他笑。
“你又笑什麼?”
“我先前怕,是因為想到了外面的人口中的你,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死了,現在笑是因為我剛剛發現你一點都不兇。”
澹臺夏也不敢打包票司空陽一定吃這一套,她是這麼算的,她看過的關於愛情的話本里,那些女的對魔頭說這些話的時候,魔頭通常都不會殺她了,五十本里大概有四五本會這樣吧。
如果今天僥倖不死,而司空陽又不吃這一套,那明天她就再換一個。
這些年她看過的話本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總能找到適用於司空陽的。
“你又沒惹我,我幹嘛要殺你?”
“外面可不是這麼說的,他們說你殺人都是看心情的,如若你心情不好,眼前就容不得一個人出現,連只螞蟻都見不得。”
澹臺夏偷偷鬆口氣,好像司空陽還有點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