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線扭扭曲曲的朝著糕點奔去,但這個法陣對於一個初學者到底是有些勉強了,即便澹臺夏再咬牙堅持還是有些後續無力。
它的顏色也變得淺淡,快要和連線糕點的線變成了純白色,而一旦這個線變成了純白色,就意味著澹臺夏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整個法陣都會失去它原有的作用。
澹臺夏想用它炸掉整個房間,因為法陣不會傷害結陣的人,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會傷到自己。
只是她唯一誤算的一點就是她因為缺乏實戰經驗,所以結陣的過程十分困難。
在堅持一下下,她額頭的汗大滴大滴的落下,下唇被要在貝齒間,已然破皮流血,澹臺夏的神識覆在整間房裡,白金色的靈力已經快要連線上糕點了,只差一個大拇指的距離,只差一點點。
澹臺夏身體裡的靈力依舊歡快的奔湧著,又很無濟於事,它們無法緩解她這種被吸乾的空乏,丹府裡的小人雙手託著腮,有些擔憂的仰頭看著她。
她好像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小人嘆了口氣,又十分大方的吐了一大團靈力,靈力快速在經脈間遊走,小人也知道這並不能緩解她的痛苦,但她目前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澹臺夏鬆開了被咬破的唇,急促的深呼吸了兩口氣,被汗浸溼而顯得更加透明的脖頸間爆出了一根根青色的血管,血管暴漲著,好似下一刻就能突破那一層薄紙一樣的面板,在空中盡情揮灑著鮮紅而滾燙的血液。
還能堅持下去,澹臺夏又咬緊了牙,靈力不用她調動,直接又分出一大團到了法袍上面,於是末端快要變成純白色的靈力又轉變回了金色。
成了!金色的光點蹦躂著接觸到了糕點上的光團,參天的光芒從小小的一塊糕點上爆發成一大團,幾塊光芒連線到一起,一股危險的氣息悄悄從房裡散發到周圍。
一些境界高深的仙人已經從房間裡出來小心瞅著這裡的情況。
有眼力見的已經指使著小廝去喊崑崙派的人了,剩下的人趕緊回到了房間,會法陣的已經快速結起了防禦的。
等到那種吸力從身體裡消失之後,澹臺夏直接脫力癱在了地上。臉色白如宣紙,更襯得漆黑的眼珠兒更加深邃,連最後一點光芒也消失在眼底。
但她成功了。
虛弱的綻放出一個笑容,好似沙漠裡開出來的一朵花,澹臺夏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到爆炸的響起。
她沒有等待很久。
就在她閉上眼的一剎那,轟動耳膜的聲音立刻直衝天際,附近的人都用靈力堵住的自己的耳朵,以免被震聾。
澹臺夏的靈力不用調動就迅速在身體中樹立了一層防禦,保護著身體不受到任何損傷。
她只在原地休息了一小會兒。
結界應聲而碎,在驚人的轟鳴中,澹臺夏還是聽見了那聲清脆的白瓷落地聲,好像夏日裡的一縷清風,帶給她了滿心的沁涼。
蒼白的臉頰上淡色的唇勾起的笑容越來越大,澹臺夏凝聚著靈力讓它們幻化成一根木仗,支撐著自己起來。
就是這個機會,她咬破自己的食指,腦子快速運轉想著傳送符的畫法,手指迅速在空中舞動,瀰漫在懸天谷濃郁的靈氣受到召喚,很快聚集在一起,慢慢形成了一張紙的形狀。
她以靈力為紙,以血為硃砂,在半空中畫下了傳送符,符咒成!
鮮紅色的符咒飄飄然落在她的心口,白如金紙的唇嗡動幾聲,她的身影登時消失在懸天谷!
林向晨從夙緣城趕過來的時候,法陣已經趨近於尾聲。
轟天的爆炸沒有殃及別的房子。
他踉踉蹌蹌的走過來,房間裡一片廢墟。
房間裡作為陣眼的法袍已經報廢,變回了普通的衣服,平整的地上留下了大片溼漬,還有幾滴不甚明顯的血跡。
林向晨的手緊緊抓著那件純白的衣服,本該震怒的臉上卻是毫無表情。
丹鳳眼裡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淺色的薄唇緊緊抿著,而抓著衣服的手微微顫抖,暴露著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他的眼睛瞪著地面上的血跡,隱在衣衫之下的胳膊上青筋暴漲。
良久,嘴邊流下一絲鮮血,他抬手抹了去,曾經燦如星辰的雙眸再沒有一絲光亮,因為那個點亮他生命的人迫不及待的離開了他的身邊。
他的眼底醞釀起黑色的風暴,心裡把計劃了很久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他繞了太多的遠路,如今,也該試著走一走捷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