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夏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靜靜看著牛頭人帶著一群人吃吃喝喝,因為之前年輕男人的舉動,他們連大的動靜都不敢發出來,吃的極其安靜。
身後的司空陽怕她不小心出聲,因此手一直捂著她的嘴沒有放下來過。
這裡怎麼和她之前在話本里那些人描述的黃泉不一樣,黃泉從名字上解析,應該是一條黃色的泉,而泉就得有水,這個鎮子無論從哪裡看都和水扯不上關係。
更別提這個明顯是人類居住的地方了。
但前面這個長著牛角的男人看起來真的很像傳說中的牛頭,澹臺夏心裡覺得奇怪,難道牛頭馬面就是如此淺顯的意思嗎?
這個男人也沒有長了一顆牛頭,他只有兩根牛角,看起來不是很恐怖。
他們吃飯的動作很快,澹臺夏快把自己憋死之前,牛頭人看著大部分的人都放下了筷子,就拽一拽手中的鐵鏈,大聲吼道:“吃好了就上路!”
於是一群半透明的人紛紛起身,主動排著隊跟在牛頭人身後,一個接著一個走了出去。
澹臺夏看見最後一個人完全邁出去腳步之後,偷偷舒了口氣。
司空陽的氣息一直在她的耳邊來回喘息,她先前注意力完全在那群靈魂上面,此時酒樓裡沒有人之後,她才意識到背後炙熱的吐息。
“司——”她剛想開口喊他的名字,卻忘了他的手還捂在她的嘴上,一開口溫熱的唇就親了親他的掌心。
澹臺夏立刻閉了嘴。
司空陽沒有任何異樣,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身體又悄悄往後退了兩下。
“沒事了,你可以講話了。”
她的臉色只紅了一瞬,就立刻恢復原狀了。
“你怎麼來這裡了?”她其實想問的不是這個,很多話堵在了喉嚨,最後還是隻問了句這個。
“因為一點意外。”他沒有過多的解釋,話語和身體上的生疏肉眼可見。
澹臺夏被氣到了,鼓著臉頰不主動和他講話了,心裡面生了一會兒氣又覺得沒必要,不是沒必要,是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生氣。
司空陽是怎麼對待她的,整個懸天谷幾乎沒有對她設防的地方,除了一直想對她動手動腳,且在她現在看來,他只是喜歡看她害怕的瑟瑟發抖的樣子,除了這一點,他哪裡都對得起她。
她還刺殺了他好幾次,最後在他靈力不多的時候捅了他最後一刀,還用靈力在他體內炸了場煙花。
“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越想越覺得難過,她忍不住問出了口。
司空陽一怔,隨即笑了笑,深沉如夜幕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他的語氣輕而溫柔:“沒有。”
澹臺夏聽著他的否認,沒有敢去扭頭看他的眼睛,她更怕看到比生疏更讓她難以接受的表情。
“你來了多久了?”她吸了吸鼻子,把奔湧上來的淚意逼了回去。
這倒不是說明她喜歡司空陽,就算是朋友,在重逢是這樣陌生的相處,她也會難過的。
“澹臺夏,你真的很貪心。”他嘆了口氣,答非所問。
“……我怎麼了?”
司空陽從角落裡走出來,和她面對面凝視著,酒樓外面的風還是一陣一陣吹著,如果現在澹臺夏沒有被迫和司空陽對視著,應該能看到滿地的紙錢飛舞,整座小鎮破敗無比。
“好歹先前你可是親手捅了我一刀,無論如何,我還是可以生氣的吧。”司空陽殷紅的唇微微翹著,看不出來是生氣還是沒有。
澹臺夏聳著肩,小臉一整個都被司空陽炙熱的雙手捧在掌心裡,亮晶晶的眼睛躲避著司空陽的視線,鴉羽般的長睫垂下,小聲嘟囔著:“你這不是生氣,你這是生疏。”
司空陽無奈,搖搖頭,鬆開手站起來:“算了,我們先從這裡出去再說別的。”
澹臺夏點點頭,跟著他站起來。
目光在看到滿地的紙錢後,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啊,這是怎麼回事?”
她以為之前只是自己的錯覺,現在明顯是這個地方卸下了什麼偽裝,露出了它真實的模樣。
“這裡名為黃泉鎮,但並不是一個真正的鎮子,它其實是個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