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重樓絲毫不知靳司南已經知道她和葉戰飆車的事情,此時的她正尾隨著朋友麥穗一起返回麥穗居住的公寓。
她不敢讓靳家人知道這件事情,能夠保釋她的人也只有爸爸謝毅男了,但謝毅男在醫院裡,她思來想去,也只有麻煩自己這個唯一僅有的好友了。
直到在麥穗的公寓沙發上坐下,謝重樓忐忑了半天的心情,終於緩和下來,歉疚地看向麥穗:“麥穗,對不起啊,真的太麻煩你了……”
麥穗是個設計師,每天都忙著呢,她這一通電話打去時,麥穗似乎還在公司里加班,但二話不說就從公司離開,到警局接她,謝重樓真心覺得麻煩了麥穗。
麥穗揮了揮手,一邊把水端到謝重樓的面前,一邊狠狠地灌了一杯水,擦了一下嘴邊的水漬:“這有什麼,咱倆什麼關係啊,你跟我這麼客套。”
她放下杯子,看著謝重樓:“說說你怎麼回事兒吧,怎麼搞成這樣。”
頓了頓,又指著謝重樓身上的病號服:“你這是因為醫院裡出了醫鬧事件,被牽扯進來了?”
但又不像啊。
謝重樓是個熱心的姑娘沒錯,但也不會不自量力,而且,臉色看起來並不好。
說起這個,謝重樓不安地揉了揉身上的病號服,抿了抿唇:“不是……”
但具體情況,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向麥穗說明。
麥穗見她似乎有苦難言,微嘆一口氣,不再追問:“你身體沒事兒吧?聽說謝伯父住院了,你身上錢夠嗎?不夠我這兒有點積蓄,先借你週轉一下。”
謝重樓驀地眼眶一熱,因為麥穗二話不說的幫忙,也因為這段時間,確實發生了好些事情,只是,別人不知道麥穗的情況,她還是很清楚的。
麥穗也是普通家庭出生,家裡有點重男輕女,但麥穗正氣,靠著她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名牌大學,邊工邊讀,硬是將整個大學給熬了下來。
剛畢業沒多久,麥穗因為錢的原因,沒有到國外進修,選擇在國內發展,但也是剛進新公司沒多久,又要還上大學時的貸款,又要維持基本生活,生活艱難可想而知。
麥穗有沒有積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謝重樓只要一開口,麥穗就算是賣血,都會為謝重樓想盡辦法的,謝重樓又怎麼能讓麥穗陷入這樣的為難境地裡。
何況,謝毅男的,不是幾萬塊可以解決的。
謝重樓眼眶發熱,忍不住伸手抱住麥穗:“麥穗,你真好!”
這個世界上,除了相依為命的爸爸,就只有自己這個好友,對她是真心且不求回報的……
麥穗見她煽情,微微一愣,笑罵道:“這就知道我好啦,我要求的不多,那就以身相許吧,咱倆湊一起過一輩子得了,反正現在的男人,都是沒良心的大豬蹄子。”
謝重樓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淚,笑著道:“好啊,咱倆過一輩子。”
“你,是不是真的出什麼事情了?”麥穗很敏銳,雖然謝重樓表現得跟平日裡無異,但就是覺得謝重樓有事情,連忙坐下,看向謝重樓。
就算謝重樓如何掩飾,那雙略紅的眼圈還是出賣了她,惹得麥穗更加著急了:“這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啊,你趕緊說啊,是要急死我啊!”
有那麼一瞬間,謝重樓差點沒忍住想抱著麥穗大哭一場,將這段時間受的委屈和痛楚都傾瀉、出來,但理智還在,她強行壓了下來,扯起笑容:“沒有啊,你想多了。”
“就是我爸爸住院的這段時間,忽然就變得有點多愁善感了,而且吧,越是多磨難的時候,就越覺得真情這種東西難能可貴,有你這麼一個好朋友,我真的很幸福。”
一番真情流露,惹得麥穗頗是不自在,忍不住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我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煽情了啊,怪可怕的,不過你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情,就跟我說。”
麥穗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你好歹有個傾訴的物件,不用事事都壓在心裡,壓久了,心裡容易憋出病來。”
麥穗真擔心,因為謝重樓的性子太軟了,有些時候就算是她,都有些看不過眼,想要好好地讓謝重樓改改那個性子,但成效都不高,也沒有辦法。
“嗯,我知道了。”謝重樓點頭應下,掩去眼裡的痛意,說出來,麥穗必然會想方設法地幫她,她不想讓麥穗為此勞累心神,何況……那樣不光鮮的事情,她如何開得了口。
麥穗考慮到謝重樓還沒吃晚飯,下廚簡單做了兩份香菇青菜面,上面還奢侈地放了兩個打得非常漂亮的荷包蛋,用麥穗的話來說,生活需要點儀式,廚藝好不好沒關係,關鍵是樣式得漂亮,起碼還有看頭。
謝重樓已經好久沒有吃過這麼一頓輕鬆的飯了,在靳家時,靳母在靳司南的面前裝得對她很好,實際上餐桌上繁冗的規矩,讓人沉悶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吃過飯後,麥穗給謝重樓找了一套謝重樓以前放在她這裡的睡裙,等謝重樓洗漱出來時,麥穗瞬間擰起了眉頭:“樓樓,你是不是瘦了啊?”
謝重樓留在她這裡的睡裙,還是兩年前的呢,但現在穿在身上,短了兩公分,關鍵是,穿起來太過寬鬆了,一眼就看出了不同,麥穗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
謝重樓見狀,忙道:“最近忙了點,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