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樓,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的,我沒有資格……”
謝重樓聽著麥穗哀慼的話語,眼角餘光瞥到對面那道厚重的布簾裡,有影子微微在動,不過她沒有拆穿,目光落到麥穗身上。
“所以,你真的要放手嗎?”
“過去所經歷的那些事情,若說你一點錯誤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可若是將所有的錯誤,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你覺得可能嗎?”
“社會的條條框框就擺在這裡。”
“有些人明知道偷竊是犯罪,可他們照常去做,明知故犯,原因是什麼?難道他們就一定都是壞人,都是錯的嗎?”
“是,確實有些人是真正的壞,但有些人,她只是用錯了方式而已。”
“你和唐寅在一起,只不過是順從心意。”
“那時候的你,想著會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就算沒有想過,你也從來沒有說過,因為以後而耍什麼心眼,事情落到這種地步,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你覺得你是殘花敗柳,沒有資格配得上他,可是你有真正問過他的意見嗎?退一萬步來說,他在你墜落之時,毫不猶豫地衝出視窗救你,把你護在懷裡,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如果他真的介意,或者覺得是你的錯,你覺得他有可能會做出這種讓人誤會的事情嗎?你比我還了解睿師的。”
看到麥穗神色間帶著的變化,謝重樓輕嘆一口氣,忽然轉移了話題:“其實像你這樣的擔憂,我前段時間也還有。”
麥穗有些怔愣。
她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在說著她的問題,卻忽然轉移到謝重樓的身上,不過她還是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看向謝重樓。
謝重樓緩聲道:“你知道我現在的身體情況嗎?”
“你怎麼了?”
被這麼一問,本來還沒有察覺出什麼問題的麥穗,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謝重樓也明確表明:“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主要還是想在你這裡耍個小心機,因為我怕你會忽然不告而別。”
“……”
“所以你到底怎樣了?”
謝重樓原本沒想著把這件事情放到麥穗的面前說,但現在事情的走向,到了這種地步,她也覺得最好是不隱瞞。
“我現在身體內有毒素,剛開始醫生說,如果沒能研究出解藥,那我就會在三個月後,結束性命,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還有兩個月。”
“怎麼可能!”
麥穗倏然坐起!
她滿臉震驚地看著謝重樓,聲音裡帶著恐懼:“這個玩笑真的一點都不好笑!你不要開這樣的玩笑,我……”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謝重樓仍舊是很認真,就好像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一字一句地道:“當時我知道這樣的訊息時,其實我真的很難受,我甚至覺得,這多出來的三個月,完全沒有必要存在,它於我而言,是個折磨。”
微微的苦笑後,她再一次開口:“那個時候,他就陪在我的身邊,但是他就表現出好像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樣子。”
“我們本來是要談婚論嫁的了。”
“可是因為這件事情,我只想往後推,因為解藥不好研究出來,我也怕我自己撐不過去,到時候讓他成為了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