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將天地比做一間屋子,那麼必然會有樑柱橫縱交織,否則就算是再華麗的宮殿也會有坍塌的那一天,這座天地之所以能夠屹立不倒,並且能夠維持現狀,頭頂上的房簷是少不了的,也正是那些房梁,幫助這個天地擋下了千萬風月的洗刷,可惜但凡是有房梁,隨著時間的推移必然會腐朽,也就會導致一些風雨地落入殿堂之內,這自然就少不了維修彌補,只是房簷容易修修補補,可若是塌陷了,這要怎麼搞呢?”
盡顯老態龍鍾的男子再次喝了一口酒囊中的美酒,兩眼朦朧,臉龐微紅,嘴角輕輕揚起,似是自言自語,自問自答道:“外人看來,那就只能靠著柱子撐著,一旦這些柱子被雨水腐蝕倒塌,那麼這個房子也就差不多沒戲了,可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若是沒有了橫樑,可能這個房子的塌陷速度遠遠超過柱子破損的速度,可偏偏就有很多人覺得,只要能砍掉柱子,就能夠摧毀這個房子,那真是痴心妄想嘍,真以為橫樑就會弱多少?”
隨著老人的馬匹和顛簸的身形距離景江邊越來越近,一些駐足在這裡的看客也漸漸的多了起來,並且很多人也發現了這麼一道於眾多人格格不入的身形,解釋好奇這麼一號人莫非是江州里面的什麼大人物不成,光是這分神態就能夠讓這些人嗤之以鼻,不敢恭維。
並且看到這人的背後和馬匹兩側皆是斜掛著數不清的長劍,以粗麻布隨便包裹。
那些同為劍修的修士卻並沒有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多少劍氣,甚至每一柄劍絲毫沒有任何靈動的劍氣縈繞,普通的像是大馬路旁邊隨便撿到的一柄的破木劍,連最基本的鐵騎相互碰撞的鏗鏘聲都沒有,讓這些自認為已經再江湖中揚名立萬的高手們皆是有些懷疑,這會不會是裝腔作勢,想要靠著這次的大事件,來提高自己的名譽,好讓自己再以後的江湖中能夠吃香的喝辣的。
畢竟,現在的江湖,相較於上一輩靠著實力在江湖中駐足的甲子早已經過去,如今更講究的是名譽,在江湖中結交的好友,個人實力反而是不太注重的點,能夠更加彰顯自己在江湖中地位的,則是在江湖中結交的好友有多少。
所以看到此人出現,心思流轉下,很多人的心裡想法大部分是此人應該並沒有什麼能力。
頂多算是江湖中混的比較慘,跑到這裡露露臉,從大街上隨便買了一堆便宜貨裝腔作勢,隨後一陣吆喝後就悄然而走,留下一道背影讓後世揣摩,雖然這樣的手段有點小兒科,但若是氛圍暈染的相當巧妙的話,可能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男子彷彿是沒有看到這些人的回首而視,只是緩緩超前,擦身而過的時候絲毫沒有任何風聲拂面,這就很奇怪了。
此時因為景江的波濤洶湧,裹挾起來的海風足以讓一些體型比較偏瘦的普通人只能抱在樹幹不敢動彈,稍有不慎可能就會重心不穩。
在場能夠站在這裡的,哪個不是有點底子,能夠在這裡敢近距離看這場異象的,那都絕對不是一般人。
只是海風若是吹過人必然會掀起風浪,兩側人肯定也能夠感覺到這種被衝開的風,可男子的馬匹看似瘦骨嶙峋卻在這種強勁的海風中穩步前行,絲毫不受任何影響,而老人依舊是搖搖欲墜,隨著馬匹上下顛簸,看似每一次都會跌倒在地上,但總會很是艱險的將身形抬了回來,讓很多人心驚肉跳,就怕這麼個人突然躺在地上。
並且這一人一馬所過之處,彷彿那強橫的海風並沒有吹過他們,而是透體而過,根本沒有掀起任何微弱的風聲,但凡是所經過的人都會下意識心頭一緊,往後微微一撤,但隨後被冷風吹醒,就好像先前發生的不過是幻象。
這個人,確實有古怪。
但很多人結合容貌和其坐下的一匹瘦馬,一堆破爛玩意,根本想不出到底是哪個山上宗門的大人物,或者是江湖中的哪位赫赫有名的頂尖高手,卻根本從腦海中想不出這麼一號人。
別說是江州,甚至是靈州的江湖風雲人物中都未曾有過這麼一人。
莫非是他們見識太小了?
當然,江湖中大大小小的人物都能夠自認天下武功蓋世第一,又有多少人能夠揚名立萬,又能夠有多少讓天下人皆知。
所以突然出現這麼一號人,若是說驚怪,倒也不至於,畢竟江湖水深,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一個高手。
只是,這也太奇怪了。
誰沒事出來帶這麼多行李,並且從上到下似乎光是用布裹上的類似於長劍一樣的東西,也沒有別的東西。
隨著男子步步深入,眾人才有所察覺。